顾星辰坐在床边，趁着月光，在看晚晚小时候的照片。

照片不多，就那么几张，顾星辰拿起一张仔细端详好半响，才慢悠悠地放下，换另一张继续看。

“星辰，吃药吧，看那么久很费神的。”席慕野尽量轻声道。

顾星辰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刚出生的时候，我求护士给她拍的，早产儿，才四斤多一点，好小，足足在保温箱里待了一个月，才出院。”

席慕野看着顾星辰手里的照片，那婴儿确实很小，皮肤红粉粉的，心骤然一痛，晚晚长到四岁，他错过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一岁的照片，那时候刚刚学会自己站着，还不会走这是两岁生日的时候我跟她的合照，也是唯一一张。”

“三岁的时候，晚晚已经会说很多话了，她大概知道我爸对我有意见，所以不管我爸怎么打她，她都不敢跟我诉苦，有一次，她哭得很厉害，问我能不能带她离开，我很想带她走，可是，我没有钱。”

“朋友圈里有好多陌生人，天天在发自己孩子的照片和视频，每次我都会默默地点赞，你结婚以后，晚晚彻底变成了一个私生女，她害怕的时候总是会一遍一遍地问我，爸爸呢？爸爸去哪里了？我答不上来。”

席慕野坐顾星辰身边坐下，用力握住她的双手，“星辰，你别吓我，别这样，恨我没关系，别为难自己！吃药吧。”

顾星辰什么都不说了，她捏着手里的照片，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前，这两天流的眼泪，几乎将她十年来隐忍的泪水全部流光了。

席慕野将药塞进顾星辰的嘴里，顾星辰又吐了出来。

看见如此绝望地没有求生意志的顾星辰，席慕野突然想起那天，自己跌跌撞撞跑回这里，看到一整个浴缸里都是血水的场景！

原来那不是顾星辰跟他玩的什么把戏，如果没有晚晚，她是真的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