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这样的……”蝶梦惜娓娓道来:“我们有位师姐的家眷就居住在庆土镇,眼下那位师姐也在家,我等打算前去探访,还需补充些物资,不知唐道兄有何打算?”
唐禹生听出来蝶梦惜话中的意思了,人家拜访同门,自己一个外人当然不方便在场了,于是他大大方方地道:“那好,我本打算随便逛逛,领略一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你们什么时候事了了,再用传音符找我吧。”
蝶梦惜轻轻点头道:“好的,唐道兄若是觉着逛累了,可前往镇里的顺来客栈小酌几杯,里边的酒在这儿可是很有名的。”
唐禹生挥了挥手,暂时告别了其他人,待其他人都离开后,自己往老庄头三人那边走去。
“三位。”唐禹生拱手示意:“我乃一介散修,初来此地,向三位打听些当地的风情,还望三位不囹赐教。”
看见仙人对自己拱手,三人吓了一大跳,茶摊老板心思比较活泛,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仙长但有所问,我等草民定倾尽所知相告。”
唐禹生直奔主题:“我想知道镇上的药材铺和炼丹房都在哪里?”
炼丹房,是提供炼丹的场地,药材铺,当然是买材料了,唐禹生想动手炼一些简单的丹药。
走了快十天的野路,唐禹生手里面多少有点积蓄,炼不起高级的丹药,炼一些小丹药闹着玩还是可以的。
说来也巧,唐禹生这个来自地球的人类,身体素质弱得不能再弱了,但神魂偏偏要比普通人强大,而他那莫名其妙的
“原来仙长是要炼丹啊!”茶摊老板眼睛一亮,弓着的腰又塌了几分,那高大汉子更是把头埋低,不敢目视唐禹生,老庄头早就从驴车上下来了,手心和背后全是汗,紧张得脖子涨红。
还是那茶摊老板率先说道:“药材铺就在不远处,草民愿意带路,只不过这炼丹房,仙长有所不知,我们庆土镇是个小镇,一年都出不了一个能被仙人看重的弟子,更不要说炼丹房了,朝廷只为那些一年能出好几十个弟子的大镇子出资建设,我们这些小镇子,是没指望喽。”
唐禹生闻言眉头皱了一下,自语道:“嗯,没有炼丹房,这可不好办啊。”
茶摊老板看唐禹生脸色不好,生怕他生气怪罪自己,忐忑不安地说道:“仙长勿恼,草民知道还有一地,或可供仙长炼丹。”
不等唐禹生发问,茶摊老板自己说了出来:“我们镇的镇长也是位仙人,虽然不是炼丹师,但是家中却收有丹炉,还开辟了一间别院作为丹室,或可供仙人使用。”
唐禹生点点头:“如此甚好,只是不会打扰贵镇长吗?”
他只是礼貌性地问一下而已,以玄元大世界里炼丹师的地位,那个镇长敢说个“不”字,第二天马上就要被他所属的势力申斥,而且轻则降职,重则罢官,为的就是不能得罪炼丹师这个群体。
果不其然,茶摊老板直摇头道:“哪里哪里,我们镇长十分敬仰炼丹师,要是知道仙长你要用他的丹室,必定十分高兴,绝无打扰之说。”
“没有就好。”唐禹生道:“那就劳烦你带路了。”
本来唐禹生以为那茶摊老板一定会高高兴兴地答应的,却不想茶摊老板脸上浮现一丝纠结之色,似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话要说。
唐禹生看得分明,直言道:“你若不方便,我便不叫你了。”
茶摊老板以为唐禹生生气了,诚惶诚恐地道:“仙长息怒,能为仙长带路是草民的荣幸,只是眼下草民还有这摊子需要照料,收拾起来实在费事,恐怕耽误仙长时间。”
茶摊老板说完,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唐禹生的脸色,生怕开罪了他。
其实茶摊老板说的的确是真话,先前也很多人会认为,能为一个仙人做些小事,他们给些许好处自己,哪怕只是他们不要的东西,对凡人来说也是莫大的好处。
直到后来人们才发现,有些仙人确实会给些好处,甚至极少的一部分出手很大方,但更多的是视作理所应当,如同人类驱使牛马工作一般,没有半分好处。
所以渐渐的人们手头没事能做则做,若是有事情要做就能推则推,遇到被推脱的这种情况,很大一部分修士会恼羞成怒,直接打伤那些拒绝的凡人,茶摊老板的担心也是源于此。
唐禹生知道这种风气,耐心地解释道:“无妨,你为我带路我自有报酬,你的损失也会补偿给你。”
茶摊老板惊疑不定地看着唐禹生,再三确定他不是在说反话后,没有开口答应,反而推荐了旁人给唐禹生:“谢过仙长好意,只是草民确实有生意需要照料,不忍丢下这茶摊。”
说着他拉了一把旁边的高大汉子,将他拉到身前,道:“不如由何老三代草民为仙长效劳,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唐禹生也不强求,看着何老三道:“你可愿为我领路?”
何老三的眼睛瞪得牛大,连连点头:“好好好,我愿意给仙长带路。”
唐禹生拍了何老三的肩膀一下,说道:“走吧!”
“哎哎,好的。”何老三傻里傻气地应了一声,走在前边。
等唐禹生和何老三走得不见影的时候,老庄头坐上了驴车,指着茶摊老板叹息道:“你啊你,还惦记着刘寡妇呢,白白错失了这好机会,人家心里怎么想的还没个准呢。”
茶摊老板沉默不语,晃了晃脑袋继续忙去了。
老庄头对他的样子见怪不怪,苦笑一声又接着赶车送酒去了。
另一边,唐禹生正向何老三打听那茶摊老板的事情,何老三倒是个实诚的人,竹筒倒豆子般地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那人叫赵晁,我们都喊他老赵。”何老三似乎经常跟人谈这些事情,给唐禹生介绍起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他啊,八成是为了等那刘寡妇到他摊上喝凉茶呢。”
说完何老三又觉得有些不妥,好像在老赵心里这位仙长还比不过那刘寡妇似的,一时有些语塞,想要解释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
倒是唐禹生见他半天没说一句话,催促道:“下面呢,赶紧说啊!”
“诶诶,这就说,这就说。”见唐禹生没怪罪,何老三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说来这也是一件糟心的事情,老赵他是他们家一脉单传,他爹就他一个儿子,当年早早地找媒婆给他说了一门亲事,可是老赵不知怎么地更早就跟刘寡妇对上眼了,只是那时候刘寡妇不到出嫁的时候,老赵恳求他爹再等几年娶刘寡妇过门,赵老爹死活不肯,硬是让他马上成亲。”
何老三语气中带着唏嘘:“后来老赵再也没见刘寡妇了,开始做了那个茶摊,待刘寡妇及笄之年,她家父母也是早早把她嫁到隔壁村了。”
说到这里,何老三四处望了望,察觉没人注意到他后,才压低声音说道:“不知是不是赵老爹棒打鸳鸯遭了天谴,老赵他的媳妇生下了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两年后就病死了,赵老爹和赵大婶也相继去世,现在他女儿也远嫁到千里以外的镇子了,一年到头难得回来几次,现在整个家就剩他一个支撑了。”
“刘寡妇在出嫁后两年又回来了,后来听人说她那个村子遭了强盗洗劫,幸好事发时她在远处的山上打柴,这才逃过一劫,后来回到我们镇上,她什么也不跟人说,别人找她,她总将人赶跑,现在就靠在家织布过日子,要不是老赵总想着法子救济,怕是日子都过不下去。”
何老三感觉喉咙有些干燥,咽了咽吐沫:“后来不知她从哪儿知道了老赵救济她的事情,有一天刘寡妇找到老赵,不让老赵帮她,那时候正逢午市街头最热闹的时候,对着老赵张嘴就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老赵被骂得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乡亲们都看不下去了,帮着老赵说她,她才走开,后来老赵还是不死心去帮她,她也不骂了,天天去老赵茶摊喝茶去,其实就是故意将老赵接济她的钱还回去,刘寡妇那女人倔得很,老赵也是个死心眼,来来去去都没个结果,每天就这么吊着。”
唐禹生感到十分惊奇,又问道:“这事情老赵他女儿知道吗?”
何老三声音更低了:“知道啊,闹得那么大,他闺女早就回来看过了,也找过刘寡妇了,当时刘寡妇正在老赵茶摊上,我也在那喝茶呢,老赵她闺女指着刘寡妇的鼻子骂了半个多时辰,老赵拉都拉不住,刘寡妇也是硬气,愣是一句话都不讲,正眼都不看他闺女一下,老赵他闺女骂得嗓子都哑了,骂不动了,刘寡妇才离开。”
唐禹生暗自咋舌,这两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凭他多年的看电视剧经验,这里边一定有十分复杂的故事。
正当他想再问时,药材铺到了。
何老三指着一个招牌名为“宝顺堂”的铺子,憨笑道:“仙长,到地儿了,药材铺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