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个世界里醒来,身边有疼爱自己的祖父母和父母亲,还有哥哥,这样圆满的家庭简直是老天爷在满足她的愿望,所以哪怕前世的经历已经让她的性格定型,现在她也试着好好的回报家人们给她的爱。就是因为她很珍惜和易家人的相处及感情,她才会恼怒二房破坏了这种安定。她想做生意开酒楼,想把现代学到的能用上的东西搬过来,想变强,就是希望在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能有保护家人的能力。
深秋里有些寒凉,但月光还是清澈如许;兄妹俩个谁也没再说话,就这样牵着手一步一步的走着,跟随的婆子丫鬟也都静悄悄的,谁也不想打扰这份清宁。
直到林氏遣人来让兄妹俩个早点回屋歇息,怕他们在花园里逛了会着凉,兄妹二人这才分开。易香香回到自己的永乐居,瘫倒在那朴实典雅的罗汉床上拥着被子动也不想动。乐棋走进来看到小姐已经把自己埋在了被子下,赶紧给她挖了出来。
“小姐,先用热水洗漱暖暖身子,不然刚刚在花园里沾了凉,这样睡下很容易生病的。”乐棋伸手把易香香抱坐在床边,然后让小蝶把水端过来给易香香擦脸洗漱。
易香香乖乖听话,她可不能生病,喜乐楼马上要开业了要盯着看情况呢,她可是准备如果搞得不错得话要连锁铺开的。她一边任着乐棋摆布,一边开口问:“妙琴呢?”
易香香有此一问,是因为平日里近身照顾她的都是妙琴,乐棋是从旁协助,这还因为乐棋主要负责的是小丫头的管教之类的,一般都是妙琴负责她的起居较多。
“妙琴刚刚说身体不适,先回屋休息了。”这会儿乐棋已经帮易香香擦洗完了手脚,换上了干净的里衣,易香香一股脑的就钻进了被窝里。
“行,那你多看着她,如果不舒服就赶紧找大夫看。你们也都下去歇着吧,今日早点吹灯。”易香香打着哈欠,把人遣了下去。
两个丫鬟退出了内室,小蝶端着水离开了正院,乐棋却是需要值夜所以吹灯睡在了正房外间。易香香毕竟还小,万一晚上要喝水起夜,身边是不可能不留人的。就算不是小孩子,礼朝大凡有点条件的官宦世家的小姐,外间都是会留丫鬟值夜的。易香香这边以往也都是妙琴和乐棋轮流守夜,今日本应该是妙琴,但她因着身子不适,和乐棋换了日子。
小蝶端着水出来泼掉,把铜盆放下,转身往永乐居的偏院而去。永乐居偏院有一排屋子,那里是永乐居丫鬟下人们的居所,而偏院正中的房间是李嬷嬷休息的地方。李嬷嬷有丈夫和孩子,所以一般都是回外院自己家的,就是有时候歇个午晌或者下雨天不便回去的时候才歇在这里。李嬷嬷左边的屋子是妙琴的住所,右边是乐棋的屋子;她们是小姐的大丫头,都是有自己单独的屋子休息的。
小蝶没有提灯,刚刚离开正院的时候瞧着月光挺亮的就懒得打灯笼,没想到这会儿云遮住了月华,她只能半摸黑的走到了偏院。她抬步走上了阶梯准备左拐而去,二等丫鬟的屋子都在左右两侧靠边的位置,她在左边第二间和另外一个二等丫鬟小喜同住一屋。因为有些困意她便想快点回屋休息,却不想刚转弯就撞上了人。
“诶呀!”小蝶惊呼出声,她根本就没想到左边屋子里会出来人,所以一把就撞上了妙琴。这句惊呼有一半是因为撞到头的疼,有一半却完全是被吓的。
小蝶的惊呼引起了房里丫鬟们的注意,只见屋子里纷纷传出问候:“小蝶,怎么了怎么了?”
“无......无事,是我不小心踩空了。”小蝶也不好说自己撞到了刚刚要出门的妙琴,毕竟妙琴说不舒服和乐棋换了值夜,这会儿说撞上怕引起误会说妙琴躲懒之类的。当然,即使没有这样的误会,还要解释一下也着实麻烦,所以她这才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那赶紧去休息吧。”屋子里传来其他丫鬟的话。
“好的我这就去。”她朝屋子里回话,不多时里屋便静了下来。接着她转身询问妙琴:“妙琴姐姐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我想去花园走走。”妙琴微微有点慌乱的表情让小蝶以为她也是吓到了,所以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啊妙琴姐姐,怪我没有打灯笼。姐姐要去花园吗?那我陪着姐姐吧!”小蝶很热情的和妙琴这样说,想借此弥补自己的鲁莽。
“不用了,你先去休息吧。今天也辛苦了,明天还要干活呢。”妙琴已经平复了表情,笑着和小蝶说道。
妙琴这样说了,小蝶也不好再说什么;她是小姐从街上买来的丫鬟,和这些家生子本来也关系不近,而且她知道小姐防着她逾矩,是以不再坚持。她微微挪了身子,侧身给妙琴让路。
这会儿云散开了,月亮又照得偏院里十分清亮。小蝶看妙琴穿着粉色的束胸襦裙,裙摆上刺着的莲花在月光下栩栩如生,慢慢的莲花荡离了偏院,越行越远。
永乐居已经熄了灯,二房的主院却还是灯火通明,黄氏和易若楠坐在雕花圈椅上正说着话。
“娘,你知道伯母和林家有关系吗?”易若楠手里拿着绣花帕子轻捻着,秀眉微颦。
黄氏也皱着眉头,说:“我只知晓她父亲是林海,她是林海的庶女,倒是不曾知道这林海和丞相府沾亲带故。”女儿过来说林氏出自丞相府林家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后来解释清楚,却还是觉得有些诧异。
“我觉得当初她要是同丞相府通通气,我们也不至于被赶出京都。”易若楠若有所思的说。
“那倒是不至于的,林家那样的高门望族多的是亲戚,怎么会卖一个出了五服的侄女面子。”黄氏这样说的原因也是因为林氏瞧着也不是那样的人,若是真的能通上气,易西湖现今哪里只会是一个县官而已。
易若楠并不认同:“娘亲可不要把伯母想得太简单,伯母要不是个厉害的,大伯父如今的后院怎么可能如此干净?而且今晚宴席上您也听到了,伯母还准备开酒楼呢!礼朝哪有女子会想要开酒楼的?就是真的要开铺子,那也是绫罗绸缎首饰香囊啊!我们从京都过来以后,你看如今不是事事都要看大房脸色,我们不都在大房底下讨生活?要说伯母没有半点想要压制我们的心,我是不信的。”
易若楠的话也让黄氏有些动摇,她以前就不怎么和这个妯娌打交道,主要是那会儿琐事缠身,如今相处在一起,倒真是觉得这个堂嫂子越发让人看不透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娘会注意的。好了你回去休息吧,世子那边......他们明天就离开了,如今我们在他们面前走了个熟脸,以后若有机会回京都,再去继续结交吧。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他们在这的时日不多没能完全了解你的好,我们的楠儿,以后肯定能有更好的未来的。”黄氏怕女儿因为孟奇函种下心结,遂开口开解。
易若楠在晚宴的时候是有点不开心的,她对孟奇函多多少少是有点心动的。不过她是个什么人呀,虽然有点受打击,但也不是扛不住,只听她无所谓的说:“娘亲不用担心,不过是侯府的一个世子,如今也没有领差事,毫无实权的有什么值得我去记挂的。”
易若楠这话说的虽然有五分是不想认输而表达的不在意,但另外五分也是真心话。她好歹是京都长大的人,虽然长袖尚舞能屈能伸,但心气向来高,像孟奇函这样还未承袭的世子又还无实权,倒真的不是她心中首选。至于之前的做小伏低,也只是像黄氏说的,不放过一切机会罢了。既然眼前的没成,那说明更好的还在后面,她是这样想的。
易香香如果知道易若楠的想法,一定会夸奖对方的洒脱,顺便问一句哪里来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