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打量这个青衣老头。他干瘦异常,颚骨突出,皮肤蜡黄,看起来有种干尸的感觉。他的头发很长,在头上挽了个发髻,发髻上插了根红色的木钗,应该是枣木的;留着个现代少有人留的山羊胡子,胡子末端有些翘起,给人一种吹鼻子瞪眼的既视感;他人虽干瘦,看起来很不健康,但眼睛却极为有神,而且转动灵活,不像是老年人的眼睛,而像机灵的小孩子的眼睛。
在我打量这个青衣干瘦老头时,他也在打量着我,突然他好像很满意地点了点头,发出古怪的笑声:“嘿嘿嘿!小子,我来取你的浑元完魂了!”
听到这个熟悉的笑声,我不禁道:“鬼老?你不是鬼吗?”
我心中苦笑,这次还真就不关希夷这个“邪门”道士的事儿,这是来找我和刘胖子的。
青衣老头又笑道:“嘿嘿嘿!没错,就是我。嘿嘿嘿!你这小屁孩知道什么是鬼吗?三魂不通七魄不懂就敢‘鬼鬼鬼’的瞎喊!”
我想起玄沽老道士说过我的鬼纹乃“法力高强之人”所种,难道他那时就看出鬼老是人非鬼了?我又想到,他说鬼纹是“祸本”,但隐有“福根”,若是也能应验便好了!
我知道鬼老性情古怪,用言语搭上几句说不定能使他放我一命,就算不能,也可以拖一拖时间,让营地其余的奇人围来攻击他,从而逃脱,于是道:“原来‘鬼’是这么深奥的吗?那什么才算是鬼?”
我一边说还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的希夷道士攻击鬼老,可惜希夷却将脑袋转向一边,用手掏着耳朵,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鬼老看了看希夷,又转睛望了望冲来的众人,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但他却不太在乎,边怪笑边说:“嘿嘿嘿,小子!鬼之一道何其深奥莫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尽述的?不过既然你问了,我且问你,人死之后天魂归天,地魂入地,人魂合七魄成鬼身。那天魂哪去了?地魂哪去了?”
我呐呐不得语。这些问题我从未想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鬼老又笑了起来:“嘿嘿!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就敢在阴阳里趟了?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什么是‘鬼’呢!”
刘胖子心眼极多、心思极为活络,他见众人已经靠得很近,突然大喊:“大家小心,他是邪修,这儿一百多号人都是他杀的。”
这里的人都是名门正派之后,如果将鬼老所行之事告诉别人,他们大概也会出手,但处于现在这种状况、这个地点,无疑让鬼老当回一百多人的“凶手”更能激起众怒,使他们携手共同攻击鬼老了!
鬼老楞了一会儿,看了看刘胖子,道:“嘿嘿!小胖子头脑很灵活啊!嘿嘿!要说这里的人是我杀的倒也没错!虽然不是我亲自动手的,但也和我拖不了干系!嘿嘿嘿,我这辈子只杀两种人,一种是该死的人,另外一种是要杀的人。要是他们不动手我也不介意亲自来!”
我听了有些诧异,什么是“该死的人”?什么又是“要杀的人”?我属于哪一种?这里死去的一百多个村民又属于哪一种?
冲上来的众人眼睛血红,都不理会鬼老之言,各自施法,各显神通,要将鬼老诛杀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