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阴让云月半留在院外接应,自己独自潜入了慈心庵。
庵内此时已一片狼藉,怪婆脸朝下倒在凉亭的地上,不知何时已醒过来的赵青砚正和一个蒙面人在屋顶上打的不可开交。
余阴悄悄摸到怪婆跟前,食指并着中指摁在她的脖侧探了探,忙把她翻了过来。
怪婆的腹部有一道血口,鲜血已经将她的衣衫浸透,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泊,人也看起来气息奄奄。
她艰难的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余阴,吃力道:“...他...他们呢?”
余阴知道怪婆牵挂着什么,道:“婆婆放心,两位小公子已送了出去。”
怪婆长长舒了口气,闭上眼彻底昏死过去,照这样下去,她肯定撑不了太久,余阴不由有些犯了难。
这里离江雨城以及王府有很长一段路程,仅凭她和云月半,还没将人送出去,怪婆恐怕就已经殒命。
“姑娘,需要帮忙吗?”
就在此时,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声音,余阴心下一惊,刚想动作,手腕却被紧紧攥住了,身后的人贴在她的背上,低头在她耳边似是亲昵的吐了一口气。
“别激动,我可没有恶意。”
这个声音.....
余阴想到什么,立马狠狠往后一磕,后脑勺正中那人的脑门。
那人痛呼一声,攥着她的手也跟着松了。
余阴连忙拖着昏死的怪婆跳开,扭头就看到一个面容妖异的男人捂着鼻子,正瞪着她,眼底竟带着一抹委屈。
“我不过是好心帮忙,姑娘你也太狠了。”那人揉着鼻子抱怨道。
瞥了眼远处依然和蒙面人打在一处的赵青砚,余阴转而对面前的人道:“你想帮什么忙?”
男人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瓶,道:“我这儿有上好的金疮药,救这怪婆一命倒也无妨。”
“你想要什么?”余阴并不会傻到觉得这人会白白施以援手,直接开门见山问了他一句。
那人笑了,道:“也没什么,只不过鄙人素来有个小癖好,就是喜欢没事儿采采花,而你恰好合我的眼缘,我们共度良宵一夜便可。”
余阴挑着眉,嘲道:“合眼缘?呵,难道不是因为手感不错?”
那人微微一愣,笑得更开怀了。
“哎呀呀,昨日见你和另一位姑娘来这偏远的慈心庵,鄙人怕你们害怕,才悄悄过来看了一眼,真是失礼了。”
余阴冷笑道:“亏你还贴心的备好了迷烟。”
“雕虫小技而已,鄙人也怕吓到姑娘你不是?对了,不知姑娘贵庚?”那人完全没有被戳破的羞耻感,反而十分没脸没皮的继续和余阴搭话。
“金疮药。”
余阴没搭他这一茬,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把金疮药丢过来。
那人喜出望外道:“这么说姑娘这是同意与鄙人共度一夜良宵了?”
余阴不耐烦道:“废什么话?金疮药你到底给不给?”
“给,如何不给?”那人笑眯眯的将药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余阴接过药,打开闻了闻,确认没什么问题,便帮怪婆敷在了伤口上。
等到怪婆的气息稳了些,余阴将她安置在凉亭里,才得以有空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
想了想,余阴问那人道:“你莫不是昨日送我们来慈心庵的马夫?”
那人脸色一僵,道:“姑娘如何看的出来?”
“知道我和水灵被送来慈心庵的人并不多,你不光知道,而且还对这慈心庵颇为熟悉,除了二武,也就只有负责往返王府和慈心庵之间的马夫了。”
说到这里,余阴突然称赞了一句,道:“你易容的功夫倒是不错。”
那人嘚瑟道:“这是当然,我名唤白剽,江湖朋友抬举,送了我个名号,百面浪子便是我。”
余阴恍然道:“原来你就是那个人人喊打喊杀的浪里白嫖?”
白剽道:“姑娘知道我?”
“知道,太知道了。”
余阴突然咧开嘴笑了,心道,这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云花谷一直在找这个家伙,可是这人却像是滑手的泥鳅,次次都能让他跑掉,不过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至于云花谷为何要找这货,自然是有人找上了云花谷,重金悬赏这人的狗头。
云花谷可不喜欢打打杀杀,最后和雇主商定的是活捉这货,可白剽会易容,并没那么容易逮住,没想到会在这儿遇上他的真身,余阴觉得自己非常走运。
不过就从刚刚这人能在她毫不察觉的情况下靠过来,余阴就知道他不好对付,估计需要她好好的谋划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