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谢江公子了。”浮萍笑着看向眼前这个叫江星火的男人,眉头微锁。
江星火租的这处宅院实在是有些只有两个小小的房间。院子里生满了各种野草之类,台阶上也长上了一层青苔,连院落的犄角处都摆满了杂物。
浮萍笑着问道:“江公子一个人住这里吗?读书人怎可如此寒酸?也不请个下人?”
江星火摆出几根凳子来,算是邀请浮萍和小娃坐下了。他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来说道:“我一个穷书生,又体弱多病,能出得起药钱就算不错的了,哪还能奢望请下人呢?”
浮萍笑道:“听我家郎君说,江公子文采斐然。我如今看郎君也是福寿之相,想来将来必能高中,摆脱这种苦日子。”
小娃心内没转过来,只能尽量脸上不表现出过分惊讶的表情来。
好在江星火也并未注意到小娃,而是抬头认真地看着这位十分貌美地娘子,难以置信地问道:“娘子,不对,夫人的郎君是?”
“夫君性王名蒿,字和安。”
“和安兄?”江星火似乎十分地激动,一直咳了很久才继续说道,“原来你是和安兄的妻子。怪不得,也只有和安兄那样的人品才配得上夫人这般的容颜。难怪啊,难怪和安兄一直和我念叨着姑苏的好。”
说罢,他起身作了一个揖,连连道失礼了。江星火又忙着去洗了两个杯子,为浮萍和小娃端来了茶水。
浮萍喝了一口笑道:“夫君常在信中提及你,赞你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江星火似乎十分地不好意思,手紧张地搓着衣角,他咳得脸都红了,才叹了口气道:“承蒙和安兄这半年来的照顾,引我为知己,小生实在是羞愧难当。只是如今病体缠身,怕是今年科考,也很难参加了。”
“江公子,不知可否冒昧问一句,你这病,有多久了。”浮萍端着茶水,眼神复杂。
江星火叹了口气道:“夫人不知,这病是娘胎里带的,我从小便身体不好。又因家在蜀中,这些年吃了好些药,本来快养好了。可不知是不是这汴京的风土原因,我一来,便越病越重。还好和安兄时常来接济我,算是我的造化。哎,若是今年年底再不能好,我怕是只能回蜀中养病了。”
“原来如此。”浮萍笑道,眼神中多了几分凉意。
但这些江星火是看不出来的,他看了看浮萍,心中一动。又想到这是友人的妻子,只得低下头问道:“以前听和安兄说,你们家在姑苏,如今夫人怎么一个人来汴京了?而且,夫人来找小生究竟所谓何事呢?”
浮萍假装十分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斟酌了一番才问道:“江公子,不瞒你说,我已经找不到夫君了。我也不知道他在汴京认识哪些人,只是在信中听他提起你,我想,你可能是他在这最信任的人了。”说道信任两个字时,浮萍还刻意加重了声音,声音哽咽。
江星火一听,十分着急道:“和安兄不见了?可我几天前还收到他托人寄来的药,怎么会不见了呢?”
说罢,他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几天前?他果然没死。”小娃激动地说道,却不自觉地说漏了嘴。
浮萍连忙道:“江公子不知,夫君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往家里寄信了,婆婆和公公实在是担心,便让我来汴京寻他。只是,我来了好几天,他的住所也去过了,却始终没见到人。”
说罢,浮萍情不自已地掉了几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