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睡着了,温行却依旧守在一旁,瞧着陶以衎。
似乎这时候才想来,好像从没见过表哥,闭上眼睛,乖乖的模样。
不论何时何地,总是一副大哥哥的形象,理所当然的承受着所有。
“总要让你乖乖的听话一回。”温行想着,笑了起来。
江临渊一脚踢在小温身上,“笑得这么奇怪想啥呢?时间到了,去,将这单子上的药都买了。”
温行接过江临渊手上的单子,瞧着一大面的药材,“这是做什么的?”
“药浴,给你哥强身健体。”江临渊头也不回,去拔针。
温行瞧着单子上的蜈蚣、毒蛇、蟾蜍,打了个寒颤,悄然离去。
江临渊丢掉一根针,瞧着床上依旧闭目的公子,“人都走了,还不醒。”
床上一直没有动静的公子,却是睁开了眼:“不愧是神医,倒是以衎班门弄斧了。”
江临渊到也没有什么深究的意思,只是对如今以衎的身子极为好奇,开口道:“春木,可不是白叫的。我救了你。”
以衎眼神示意江临渊继续说下去,神医拿出一根竹棍,朝着以衎笑了下,“借你的血一用。”
以衎昏过去之前,很是可惜,第一眼见到的不是温行,他该是开心的吧。
池鱼知晓哥哥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此时的江临渊正躺在竹筏上,摇摇晃晃不知去往何处,小傀安安静静撑着杆,偶尔有小鸟停留在他肩上,一片安详。“回谷吧,谷里还有个小可怜。”
以衎躺久了,暂时还不能行走自如,池鱼进院子的时候,一贯坚强的娘亲,眼泪哗哗的流,父亲、哥哥、表哥,手足无措的瞧着娘亲。
陶大人没再笑咪咪的,一把揽过了陶夫人,仔细拭去夫人的泪珠:“瞧你,妆都花了。都过去了,以衎好好的呢。”
以衎抓住陶夫人的手,池鱼上前揽住娘亲另外一边,温行嘴角带笑,有人偷偷伸过手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池鱼瞧着一家子团圆的场面,忍不住红了眼。
只不过才两个多月,竟是比过往的十五年,都要跌宕起伏。
晚上,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团圆放。
陶夫人罕见的允许陶大人喝个尽心,池鱼也偷偷喝了几盅,以衎大病初愈,只能喝着粥,于是一桌子人,最后清醒的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病患。
陶大人抱着酒壶不撒手,连连喊道“别走,别走,娘子!”
陶夫人迷迷糊糊的应了声:“诶。不走,继续喝。”
池鱼摊在桌上,拿着杯酒,向着空无一人的方向敬道:“哥,不许再吓我了。呐,这个好喝,你喝。”“薄公子~你也要来点”话音未落,脑袋已经砸在了桌子上。
温行喝醉了,极乖。
乖乖巧巧的盯着以衎,眼睛亮晶晶的,也不说话,以衎瞧着这个一起长大的孩子,忍不住亲在他额头上,温行觉得温温柔柔的触感碰在额角,睁着眼睛,“还要”,许是喝醉了的缘故,说起话来软软糯糯。
以衎用手遮住眼睛,暗自想到“真是不知道怎么养出来的”,再瞧见的时候,温行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
以衎无奈的笑出来,瞧着满目狼藉,无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