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御,他可愿?
这声音砸在门外的温行耳中,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一边是不知所措,一边是理所当然。
有这么一人将你放在心间,为了你,与父母相抗,与世间为敌,温行说不出话来,只是攥着剑柄的手,都在发抖。
他刚想冲进去,耳边又响起了以衎的声音:“他,自是不知的。是我痴心妄想,但我心意已决。”
房内再没有声音,温行攥紧了剑柄,终是放下来,转身去找池鱼了。
池鱼四人已经到了藏书这一层,几个读书人正在作诗,作画。
池鱼瞧着其中一位画了幅游鱼戏花,倒是欢喜,薄绥之瞧见了,忍不住在她耳边说道:“我府中也有不少,你若是想看,我让德音邀你。”
德音就站在一旁,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林天翊倒是啧啧称奇,想不到这薄公子竟是如此“不拘小节”,倒是更合他心意。
温行来时,便瞧见几人说说笑笑。开口招呼池鱼回房,几人终是分开。
池鱼跟着温行往雅间里走,脑子里还回响着薄绥之说的话,“过几日,我让德音去寻你。”
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过神来,便瞧着温行一脸的茫然,池鱼瞧着自家表哥,这个少年不知从何时起,渐渐变得稳重了起来,让人心疼。“表哥,怎么了?”
温行望向池鱼,花苞一样的女孩子,正值大好年华,没由来的心间一痛,“池鱼,我该怎么办呢?”
池鱼瞧着表哥满目仓皇,拉住表哥的胳膊,“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跟哥哥怎么了?”
温行拉着池鱼躲进拐角,无力的靠着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们到底是对还是错。表哥,”似乎是很艰难,温行半天吐不出以衎的名字,终是说了出来,“表哥,他付出的太多了。”
池鱼瞧着少年,记忆里意气风发的少年,终是开始成长了。
她瞧着他难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她本该讨厌他的,可他又不是个让人讨厌的人,甚至还是一个让人欢喜的少年。
她记得他百步穿杨,箭无虚发,她记得他以稚龄入书院,名动金陵,她也记得他带着她爬树挖鸟窝,她记得在金陵捣蛋被抓住时,他一人拦下的戒尺。
而如今他瞧着她,无助,不知所措。
池鱼蹲下来,瞧着温行,将他的手放在他自己胸口:“表哥,你仔细听听这声音,它在告诉你什么?”
池鱼瞧着少年,又开了口:“我瞧见绥之哥哥的时候,眼里心里便只有他一人了。不管他是美,是丑,是富有,还是贫穷,就只是瞧见了他。若是他受一点伤,我自是比他还要痛。自然,不如让这伤伤在我身,保他无虞。”
温行瞧着小姑娘,小姑娘拿出手绢,擦去了他额间的汗:“哥哥自然也是这样的,都是他愿意的,他可以的,他希望的。表哥,你只要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温行瞧着外间的人流,许久没有说话,池鱼安静的守在一旁,良久,温行终是开口,“走吧,姨父怕都要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