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薛金的反应,他应该是个表面上强硬,其实很怕女儿的女儿奴。
陆安理解。
试问这世上有哪个父亲有个听话乖巧,相貌出众的女儿,不会是女儿奴?
如果换做是陆安,谁敢接近我女儿,头都给他锤爆!
所以薛怜的大小姐脾气,定然是薛金娇惯的缘故,现在无非就是在他面前做做样子,如果对方真有意向忽悠他做什么童养夫,那以后得日子……啧啧……
陆安想都不敢想。
“那个……薛叔叔,我想起来我家里还炖了锅排骨汤,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都好了,我该回去了,告辞告辞。”
陆安还未转身,薛金已经率先拉住了他。
对方力气大的出奇,该说果然是练了蛮牛劲的人就是不一样么。
随后大堂外陆陆续续有人端着菜肴进门,薛金指着其中一道菜,“贤侄啊,这就是你想吃吃看的碧眼金锦,来,咱们试试看。”
看着不一会儿就摆满菜肴的桌子,陆安注意到所有的菜非比寻常。
什么二十六年的王八汤,十八年的乌骨羹,三十二年的大闸蟹……最离谱的是中间那道菜,竟然加了羞菡露!
【羞菡露:一种并不强效的催情药,服下之后,有轻微的意乱情迷的功效。(骚年,小心那朵菊花,它又大又圆!)】
陆安不着痕迹的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来者不善啊这是。
瞥见身后不经意站了足足两排的护卫,陆安现在是骑虎难下。
现在这情况必须溜,但他那拔腿就跑的能力完全发挥不出作用,这么多人,挤都挤不出去。
他只好坐下来,老老实实陪薛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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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薛怜回到自己的闺房中,胸口起伏,怒火中烧。
她爹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异想天开,想给她找个小屁孩成亲?
胡闹!简直胡闹!
以后她薛怜出门,还怎么在别人面前抬头?
薛怜越想越气,她猛的抓起桌案上的砚台,就要砸向地面。
“百花琉璃阁的玄青砚,五百两黄金呢,砸了多可惜啊。”
一道嗓音自房中响起,嗓音婉转妖娆,动人心弦,就算薛怜身为女子,依旧是为之一怔。
不过薛怜马上回过神来,桌案上茶壶摇晃,一缕清澈水流立刻从茶杯中涌出,环绕在她周围。
乍一眼看去,像是一条纤细水龙在她身前飞腾缭绕。
“啧,御水?上不得台面的小本事,何必在我面前卖弄?”
话音一落,薛怜只听到轰然巨响,好像天地都在这一瞬间倾覆,目光中,唯有下坠压向自己的无际黑暗。
薛怜跌倒在地,紧紧抱住自己,身躯瑟瑟发抖,颇有楚楚可怜的姿态。
不过预想的重压并未到来,原本该被碾为尘埃的自己完好无损,等薛怜鼓足勇气睁开眼的时候,首先看见的是一柄点缀了些许殷红花朵的幽青纸伞。
纸伞下的妖娆身躯倚靠在桌案上,那比她还要白皙修长的手指正捏着她的玄青砚。
“据说这玄青砚一向有价无市,多少越国的达官显贵求而不得。没想到在这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里,普通女子闺房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件。”
慕烟抬起伞,面容从伞下露出,瞥了眼薛怜,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小姑娘,你家看来很有钱嘛。”
“你想干什么?要挟我,让我爹拿赎金?”
薛怜恢复几分镇定,看着慕烟开口。
慕烟只是扬手,玄青砚化作灰烬粉末,从她指尖簌簌落下。
“奇怪,你看我像是缺钱的样子么?”
慕烟看了看自己,“哦,似乎是有些像。不过勒索这种事,我是不屑做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薛怜踉跄起身,与慕烟保持距离。
她眼神狐疑,“那你来我房间是想做什么?”
慕烟指尖捻动,转着纸伞,“当然是守株待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