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语策划在晚上依然灯火通明。“来福”组合虽然没有什么用,却依然在这里等待着。李莱和姜孚都很着急,他们着急,不是因为从公司角度出发,关心公司,而是害怕公司倒闭,着急失业。
毕竟他们也有老婆孩子,即使是本地人,也需要一份工作养家糊口。
周国辉表现得比他们稍微淡定一些,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他也面临着同样的压力。
张博雷还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底层的工作,他还是好找的,唯一留恋的就是晓语公司这张床,没有这张床他要多花很多钱。
田黎已经在补妆了,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她偷偷发了两份简历出去。
在这一件事上,晓语策划已经散了。散得这么的离奇。
王晓语不是傻瓜,她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有算盘。李莱、姜孚和周国辉有别的心思,王晓语理解。毕竟他们已近中年,生活不易。张博雷也无所谓。
田黎的表现让王晓语感觉心寒。自己从文员一路帮着田黎,教了不少东西,结果田黎现在仿佛没事人一样。刚开始的焦急荡然无存。
王晓语叹口气。她真心体会到人情冷暖。
莫逸白终于出现在了晓语策划。
“逸白。”田黎第一个站起来。
莫逸白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王晓语面前。
王晓语问:“有办法吗?”
“没有。”莫逸白说道:“准备关门吧。”莫逸白的脸上充满了沮丧。
“哦。”王晓语坐下了。她双手抹抹脸,缕缕头发,开口道:“那大家今天早点休息吧。”
“老板。”李莱站起来说道:“咱们也在一起两年多了,我这话挺过分的,但却是我心里话。这次赔钱是肯定了,你看是不是先把这个月的工资发了?你和莫总都是有钱人,我们还得吃饭呢,少个千儿百的,一个月就紧吧很多。”李莱的态度很明确了,你把这月工资给我们,我们就不干了。
姜孚也站起来,用行动表示他支持李莱。
田黎也站了起来,缕了下耳边的头发,“晓语,我们……都是打工的。”
张博雷也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
“你们干嘛?”周国辉站起来,有些动气了。“晓语亏过咱们吗?你们不想共苦可以,不用现在就落井下石吧?”
“老周。”田黎不高兴了,“这时候,你就不用显示自己的‘忠诚护主’了吧?你不缺钱啊?孩子看病不花钱?”
“我,我不差钱,晓语什么时候倒闭了,什么时候我走。”周国辉坐下了。
“大家也别争了,好聚好散。”王晓语说道:“这里有些现金,不够我给你们转账。”王晓语走到柜子前,打开了柜门。里面老旧保险箱里,有几万块。
“我那份晓语的干股不要了。”田黎讲得很“豪气”,其实她知道要不要都没用了,晓语策划在这次事件中,还有可能活下来吗?李莱和姜孚也都表示不要了。
因为股份不值钱了,晓语策划赔钱都要赔死的。
莫逸白投资后,王晓语给周国辉、李莱、姜孚和田黎每人2%的股份。是从王晓语49%的股份中分出去的(莫逸白持有51%)。每个人相当于送了20万。
王晓语给大家发了薪,周国辉拿着钱,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而其他四人角尖都朝向了门外。
王晓语说道:“感谢各位的这两年多,和我王晓语一起工作,谢谢大家的支持。”王晓语鞠了一躬。
没有掌声,没有别的倒闭企业散伙时的抱头痛哭,这四个人、早已置身事外,只有张博雷用眼角看着角落里的那张折叠床。
那张床代表着每个月几百到上千块的支出。
田黎、姜孚和李莱退了股。
“我看也不必在说什么了。”王晓语知道,这四个人已经恨不得马上回家了。“再见。”
屋子里只剩下莫逸白、王晓语和周国辉,还有顶上那,突然比较刺眼的白炽灯。
“逸白,你说我怎么这么失败?”王晓语脸上和话语都充满自嘲。创业三年多,团队竟是这样的离心离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