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燚将裴旬带到了一处民宅里,这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宅子,因常年经商在外,所以屋子就空了下来。
裴旬对秦子燚还是有些戒心的,不过毕竟还是救了他一命,所以他简单地道了声谢谢。
“你不用谢我,我救你完全是因为那位姑娘,这把剑我很喜欢,但是太贵重,不想欠这个人情。”
裴旬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
“以后你便呆在这里,直到你找到你想要投靠的亲戚。一日三餐我会送过来。”秦子燚淡淡说道,对任何人来说,他虽然算不上冷漠,但却给人一种疏离感。
说完,秦子燚离开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裴旬看了看自己满身的伤,特别是被射伤暂时不能活动的脚,只好将就下来。他走到院子里,院中有一口水井,他朝里面照了照,差点以为这井中闹水鬼了,水中的倒影人不像人,甚至比鬼还丑陋几分,看到自己的样子,回想自己以前的光景,悲从心中来,他跪倒在井口边上,对天发誓,无论用尽什么方法,定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三月的天还是异常地寒冷,北方的冰碴子还未退去,南方的鸟儿还未往回飞。裴旬舀起井中的一勺水往自己满是泥渍的头上浇去,一股刺骨的寒冷刺激着他的每个毛孔,他咬紧牙关,继续舀了几勺子,全往身上浇去,原本溃烂发疼的伤口突然失去了痛觉,变得麻木。
“魏冲,我周晔今日所受的痛苦,来日定要你加倍奉还。”被黑色浸染的天空中,一抹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划破天际,似乎连云层都被惊动,往旁边挪了挪。
南璟回到相府后,与父亲和二哥南瑜一起吃饭,匆匆吃了几口后,她便急急忙忙告退,说自己要去书房。
南槐之和南瑜默契地停止吃饭的动作,一脸惊讶地齐齐朝南璟看去,南瑜调侃说道:“这太阳今天难不成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快跟过去看看。”南槐之嘱咐旁边站着的御雪道。
“是。”御雪急忙跟了过去。
“爹,你这又是怕她一不小心点着了书房吧!”南瑜回想起南璟十岁那年,被南槐之关在书房罚抄,结果南璟打瞌睡不小心碰翻了油灯,差点就把书房给烧了,还好下人发现的及时,才没酿成大祸。
“那可都是我的宝贝。”南槐之说道。
南璟在书房里上下翻找这,奈何书房里除了正经书籍之外,连一本关于市井的书都没有,这时南瑜从外面走进来,“你找什么书呢,翻得乱七八糟的,被爹知道,又得一阵罚。”
御雪走过来帮忙拾起丢的乱七八糟的书,重新放好摆到架子上。
“二哥,你博览群书,你可听闻云汀花海这个地方?”南璟抓住南瑜的袖子问道。
“云汀花海?不曾。”南瑜转身坐到旁边的一个凳子上,继续啃着南璟像只猴子般上窜下跳着。
“哦。”南璟有些气馁,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只是一个说书人杜撰出来的一个地方?”
“小璟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南瑜疑惑道。
“一个朋友要找这个地方,我帮忙打听一下,我也看过些杂书,但是从来没在书上见过有说过这个地方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我们只是井中之蛙,所阅之书不过渺渺。”
“二哥,你这样说,你妹妹我真是无地自容了,您老人家都说自己是井中蛙,那我就是土中蝼蚁了。”南璟开玩笑道。
南瑜微笑,“可是上次救你的那位朋友?”
“二哥,你怎么知道?”南璟有些惊讶地看向南瑜,很快释然后又看向御雪,发现她也正凝神听着这边的对话,嘟起嘴道:“背后又长了双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