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只要告诉公主你已经将东西送到,对方要你带回一话:公主尊贵,臣高攀不起便可,其他事切勿多言。”
“奴婢遵命。”
“等半柱香时间再回公主殿。”
“是。”
第二天,宋尔岚要去和亲之事便成了铁上定钉之事。
而这次负责送宋尔岚去和亲的则是南槐之。
南璟听说宋尔岚要去和亲之事,难过的不得了。因为这是好朋友风扬的心上人,前几日他们通信中风扬还在过问公主之事,还说过几日便要回来了。
如今公主就要去和亲了,他们就这般生生错过了,他该有多伤心!
不过这等国家大事她也无可奈何,只是单纯想着,要是公主临时变卦,她就把公主抢回来,顺便去北辰看看秦子燚他们,于是她左求右求,终于是求得了父亲的同意,让她也一同前往北辰。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天空被宝蓝色浸染,大朵大朵的白云镶嵌在上面,蓝白相间。
天空下的南屿宫殿红砖绿瓦,好不气派。
宋尔岚身穿凤冠霞帔,脚踩玲珑金丝鞋,站在宫殿前,大红色的喜服格外耀眼,今天是她去北辰和亲的日子。
她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往停在前面的仪仗队走去。
若是这天下何为美,那便是此刻的回眸,让随行之人挪不开眼睛,敢情这时遇上哪位痴情种,定是此生非她不娶了。
走了一小段路,她回过头,隔着发髻垂下的流苏,回头望了一眼她的父皇与母后,泪眼婆娑。
皇后站在宋仁德旁边,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宋尔岚突然转身一跪,重重地朝他们磕了三个头,皇后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扶起,却被宋仁德拉住了。
“儿臣拜别父皇母后。”泪水滴在地上,晕染开来,宋尔岚心中有过抱怨,有过恨意,有过不甘,但在此时将要离开之际,却满是不舍。
掀开轿帘,坐上步撵,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离开生长二十年的国土,宋尔岚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出发!”
仪仗队缓缓向宫外走去,宋尔岚的心像是被揪着一般的疼,修长的指节紧紧扣着步撵的边缘,眼睛留恋着身边的一景一物。
南璟和父亲同坐在一辆马车里,但是公主的伤感却让她低着头难得的安静。
忽而她抬头问道:“女子是不是都是男子的附属品,就连自己的婚姻都决定不了。”
南槐之道:“女子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就必须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不然你就是世人眼里的沙子,你甘愿做这被唾弃的人吗?”
南璟沉思,她不甘,却也翻不了这时代的禁锢,索性调转身子,看向马车外。脑海里想起秦子燚的面庞。
那天醒来后,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她记得那是秦子燚的,后来她才察觉到他们都走了,甚至连离别都没有跟她说一声,也许是默认已经说过了。
走出青梅煮酒馆的那一天,她心里、身体都凉凉的,甚至觉得这春天像极了凛东,抬头望了一眼青梅煮酒的牌匾,觉得怎么一夜之间就失了颜色,回头才发现路边的梅花已经凋谢了,初春早已过去很久了。
她望着外面怔怔地出神,如果有一天她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使得自己成为了世人眼里的沙子,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