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团熊熊燃烧的黑色火焰,少典氏雄挥舞石锤砸向彭侯。那巨锤夹杂着雷霆之势,仿佛要把这天地都崩裂。
然而彭侯却不慌不忙,微微颔首,眉眼上扬,唇角露出邪魅的微笑,宛若一头即将捕食的枭。
倏然间,巨锤落地,冻土纷飞,彭侯的身影却在少典氏雄的右侧出现。他的笑容还是那样的邪魅,邪魅得宛若一团烟云,虚无缥缈。
少典氏雄那肯甘心把手,右肩猛然一抖,巨锤横扫彭侯。这一击,少典氏雄用尽了腰胯之力,打算转上一圈,看彭侯又能闪身何处。
可彭侯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消失不见,须臾之间,抡空的巨锤已经横扫一圈,而这一刻,这邪魅的干瘦男子却再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他却出现在少典氏雄的头顶,凌空倒悬三丈高,头下脚上,宛若一直飞扑下来的大鵟,双手十指如钩,朝着少典氏雄的面门狠狠抓来。
少典氏招式刚衰,被巨锤的向心力扯得紧,竟也来不及跌步腾挪,避无可避,只好硬生生纵身而起,与巨锤形成一种古怪的平衡,宛若回旋镖似的旋转起来。只想那彭侯就算一爪抓在他身上,也定然将其手臂绞断。
然而彭侯是何等狡诈之徒,怎肯行两败俱伤之举。不出意料,他的身影再次在半空中消失不见,少典氏雄招式已老,从半空中骤然落下,单膝跪地,将巨锤拄在地上。还未喘上三口气,彭侯的身影便从他背后出现,一双利爪突袭脑后。
那七八个猎手见状,纷纷操起长矛哄然而上,嘴里叫嚣着猿猴般的啼鸣,那是溢于言表的愤怒,浑身热血直冲得双眼通红。
少典氏雄虽然渐敢疲惫,但仍有勇力,只见他身子向前一扑,借助巨锤的定心之力,将身体甩了出去,躲过彭侯爪击,继而又横扫回来,趁彭侯来不及防备之际,抬起一脚正踢在对方胸口上,将其踹飞出去。
彭侯贴着草皮倒飞出百米远,撞到了一座帐篷,被五颜六色的兽皮裹了进去。那七八名猎手一拥而至,数支长矛齐刷刷刺下,矛头没入兽皮之中,怕就是一头土狼也要刺个肠穿肚烂了。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兽皮中竟没有渗出一丝血迹。
难道这人又凭空消失了?
猎手们先前见过彭侯那诡异的身法,他们不明就里,以为那是一种诡异莫测的法术,因而此时一个个提心吊胆,不住地左顾右盼,生怕彭侯又从哪个不易察觉的方向突袭而来。
少典氏雄大踏步走来,眼见兽皮中没有血迹渗出,也不禁惊疑起来,“你们与我背靠背站在一起,不论他从哪里来,保准叫他有来无回。”
猎手们得令,便要立即抽出长矛,与少典氏合围。就在此刻,他们忽然听到榆棢的叫喊声:“不要拔,他……”榆棢话还没说完,猎手们已经纷纷抽出长矛,站在少典氏雄的身边。榆棢顿时瞠目结舌,到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刹那间,覆盖在坍塌帐篷上的兽皮骤然纷飞,彭侯霍然窜了出来,右爪掏进一名猎手的心窝,左爪按住一名猎手的脑袋,只听咔嚓一声,五指刺进颅骨,那猎手的双眼布满血丝,瞪得几乎都要夺眶而出了。
这突然起来的一幕,令众猎手都惊诧不已,呆立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还是少典氏雄反应机敏,抡起大锤訇然砸在彭侯的胸口上,彭侯不敌巨力,一口热血喷出喉咙,整个人向一块被打飞的石头似的,倒飞向营地中央的帐篷。
随着轰然一声,彭侯又砸倒了营地中央的一座帐篷。与此同时,他喷出的那口热血喷溅在一个猎手的脸上。
“啊……”那猎手顿时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人们听到从他脸上传来的滋滋声,被彭侯之血沾染的皮肤如同滚沸似的冒着血红色的泡沫。从他的脸向脖子、向身体蔓延出去。
人们心痛不已,却不敢贸然伸手援救。显然那血的腐蚀性极强,不论谁去沾染,也要和这人一样的下场。
就在人们犹豫的片刻,受伤猎手的身体宛若被烧着了一样,冒出滚滚白烟。再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化成了一摊血水,只剩一具苍白的骨架倒在血泊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