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林没有立即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眼前哀痛的妇人。一身棕黄色棉袍,上面打着三两补丁。头发尽数盘在脑后,用一根木簪别紧,脖子上系着一方布巾,本就不大的鹅蛋脸显得更小。“你是宋利安的……”
“我是他的妻子。季师爷你就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安哥他怎么突然就……”刘氏抹着眼泪,娇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一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季先林叹了口气,又转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几天前有一伙人来牢房劫狱,那伙人武功高强,狱卒们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就要将一重犯成功劫走,一小狱卒去将宋牢头给叫来了。宋牢头的武功不错,奈何对手太多。他刚任牢头,若是在他手上丢了重罪的犯人,只怕再也无法在衙门里呆下去了。”
“所以,他带着几个人去追了,中了埋伏。六个人都受了重伤。天一亮去救援的衙役们将他们抬回来的。直接送去医馆的,奈何失血过多,勉强医治,也才挺了四天,昨夜都刚去了。”
刘氏心里怨,怨宋利安干嘛要那般逞强,如此这般她这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她已经没了力气,瘫坐在县牢门口的台阶上,如同一个失去拉线的木偶。
“本来县衙是准备将他们六人安葬在西郊的山上。但是家人来认领的话,衙门也可以补助安葬的花费。另外县衙也会出一些银子来安抚这些人的家属。只不过事发突然,银子恐怕要过几日才会发放下来。你且告诉我地址,日后我安排人给你送去。”季先林看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心有不忍。
他示意一个过路的狱卒将刘氏先扶到县牢里的偏房坐着,这么冷的天,在外面莫把人冻僵了。
阳光照进窗台,宋晓菓才睁了眼,从被子里伸出可爱的脑袋,将一旁的宋晓芸给摇醒。“姐姐!我要娘……娘……”她在房间四处张望着,寻找刘氏的身影。
“呀!菓儿醒了呀!娘出门了,过会儿就回来。姐姐给菓儿穿好衣服,抱你去哥哥们的床上好不好。”
宋晓芸打了伸了一个懒腰,说是看着菓儿睡觉,没想到她眯着了。
菓儿甜甜的笑了,像冬日的阳光,充满治愈感。给菓儿穿好衣服,宋晓芸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宋明意和宋明风早就醒了,只不过不如前几天刘氏来叫起,他们俩天冷也乐的不愿意起床。此时正在被子里玩耍呢!
宋晓菓从被子一端爬进去,摸到哥哥们的脚,咯咯的笑着。
“今天天冷,我去端热水来给你们洗漱。今天我们就在我们屋里用早饭。明意你起来,给我搭把手。”宋晓芸安排道。“明风你带好妹妹。”
宋明意很听话,快速的掀开了被子,飞快的穿好衣服跟着宋晓芸出了房间。而宋明风依旧带着宋晓菓在被窝里挠痒痒,时不时的传出宋晓菓魔幻的笑声。
“姐!娘一大早去哪儿了?”宋明意一边提起炉子上的热水倒在木脸盆里,一边抬起头问道。
宋晓芸正在舀粥,她看了看宋明意,嘱咐道:“小心看着,烫!”又往锅里添了一瓢水,煨着呆会儿好洗碗。
“娘她去找爹了。”宋晓芸端着一大盆粥往屋里走去。
“那爹他今天会回来吗?”宋明意也端着一盆热水跟在后头。
“也许会回来吧。”不知道怎的,宋晓芸的心里却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