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下肚皮上那破了的伤口,翻出来的肉竟然也是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一阵泼水的声音,我打了个激灵,扭头恶狠狠的看了那天兵一眼。
我想告诉他,我都清醒了,就别再浪费那一池碧水了,可是此时却懒得说话了。
周围应该听不到我的一丝呻吟。
是的,我一点都不疼,只是有点冷。
两个天兵把我架了起来,直直的朝门口走去。
“这一记闷雷就成这样了,以后这刑还怎么施啊?“天兵拖着已经走不成溜的我说。
“哼,受刑这么怂包,犯罪的时候胆子肯定挺肥。这诛仙雷赏的可不是一般小毛贼”旁边的天兵跟了一句。
两个牢头接过奄奄一息的我。
一个问“还能撑得住吗?”
我看了他一眼,朝他点了点头。
“还行,至少没聋没瞎——不错”另一个也来了一句。
回到监房,我想爬到角落竟然也不能够,我此时的力气怕是一个蚂蚁也捻不死了。
“诛仙雷?”旁边传来那老太太的声音。
随她说什么吧,我今日实在回答不了了。
“你到底犯了什么罪?竟然受这天雷阵阵。你可知这诛仙雷,就是神仙也得皮开肉绽——”那老太太还在说。
这个倒霉催的老太,几时变得这么啰嗦。
那牢头可能是看我可怜,亦或是不想天帝寿诞之月别凭空多了我这枚冤魂。
竟然抱过来一团软乎乎的靰鞡草,垫在了我的身下。
我咬着牙挤出一点力气,整了些草盖了盖伤口,从心理上舒服了一点。
半夜时分,我是被疼醒的,此时身上的寒意少了很多。
我借着琉璃珠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看了看伤口。
此时绝大多数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有些浅的地方还有了一层了深红的结痂。
我抖了抖肩膀,勉强换了个姿势。
竟然无意中看到,对过的老太消失了,仅剩下一个飘悠悠的白脑袋。
“哎呀,妈呀——是鬼?”我下意识的喊了一小句。
“你醒了?疼吗”那边声音平静的很。
我使劲闭了闭眼睛,凝神看了一下。
还好,并不是什么白脑袋鬼,只有那位老太太呆呆的坐在桌子旁。
应该是屋里太黑了,她全身紫衣服颜色暗,只有一头白发在反射着光,让我误以为是个白脑袋鬼在晃悠了。
“我好了些了,就是伤口有点疼。你怎么还不睡啊?”我声音虚弱。
也就在这死寂般的天牢里面,才能静的听到我这低低的回答。
“今日这云是什么颜色啊?”
我思索良久,不敢轻易回答。
要今日再惹得她犯病,怕是我这虚弱的身子光被她那狰狞的表情就能吓昏过去。
借着微微的白光,我看着她的表情由期待慢慢的焦急,而后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
不好,似乎要发病的前兆。
“白月光——”我竟然突破极限,响亮的说了三个字。
一说话不要紧,带动的肚皮疼,像又有血流出一样。
“什么?”对面的声音让我放心里一半,刚才要发狂的苗头似乎被闸住了。
“凌晨——月亮——还没有云儿出来”我恢复了低低的语调。
一记金光嗖的一下朝我这边飞了过来,笼罩了我的全身,暖洋洋的。
“你说什么?大声点”似乎一牵扯到云的事情,这老太太就会变得格外热心。
“这是月光,大娘——那云儿等等到天亮才出来”我洋溢在这金光罩之下,竟然一丝疼痛感也没有了,浑身有说不出的舒服。
“哦——”老太太显然比较失望,我周身的金光也瞬间消失。
疼痛如游丝一般,慢慢的又爬满了我的周身。
我此时渴望有一丝阳光照射进来,却更期盼这死寂般的黑夜无限的延伸下去。
明日那记诛仙雷,不知道还能不能容得下我这条小命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