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人有所不知。这北边的织锦生意与南方不同,料子也是不同的,我家每年的棉花都是母家在边疆一带不断积累的货源人脉,无论是南方北方,只要用到棉,那必然是从边疆一带来货,成本更高者更是从波斯进口,但是这两年新政出台,政策不允。早已没有商人从波斯进棉,所有的棉全是北疆而来,这可是一笔很大的成本价。可是据我所知,李大人这织锦料子都做进宫中了,价格却还不如下官的六成,这实在是不获利啊!”
费禄洪这就不明白了。
“巴结皇上也得有个方法啊,李枢这不是折自己的胳膊么?”
钟文斌也搞不懂李枢到底想做什么。
“这……左大人。下官刚开始以为这李枢只是想巴结皇上,可是没想到他这一做就是一整年,就算是他为了挣个皇家专供的名声,可是下官私下也派人打听过,坊间的收入全给他加上,这来回赚的还是不足,所以下官也不明白。”
左卓拍了拍衣袖,看着钟文斌,他怕是个糊涂蛋,真是看不清了。
“钟大人。”
左卓的手放在嘴边,做安静状。
“嘘……”
左卓又指了指窗边,廊道有人在偷听。
费禄洪和钟文斌都看见那个人影了,想来应该不会是别家的人,动动手指头都能明白,这是李大人派来的细作。
“这?”费禄洪还在想着他刚刚那一句高就,怕不是会被这人听了!
“钟大人可是要好好的把控下家里的产业了,别到时候被人家生吞活剥了都浑然不知。”
左卓边说边摇了摇手,示意他们俩不要再就此时张扬下去。
“是啊,钟大人,你可得多上点心了,否则被李枢那个谄媚之人得了皇上的赏识,你怕是就别在这世风下混了。”
“是,谢二位大人提点,下官回去之后定好生照看家门生意。”
这时,门外有个随从进来了,那边廊道的人影也不见了。
“大人,霆少爷在二楼和朋友们吃饭,好像听人说,知道您也在这儿,想着是要过来找您了。”
“令公子今日也在这儿?那看来倒该是阖家欢聚的时候啊!”
左卓今日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他也没工夫再和这两个糊涂蛋纠缠。
“那本相便先回去了,这余下的事情两位大人都好好想想吧,若是有想不明白的,再来我相府相谈。”
“哎呀!大人见谅,下官不知今日小儿竟也在此,怕是打扰了大人言事,不过不让那毛头小子知道也是好事,免得他再多嘴多舌,扰了大人清净!他日,下官定上相府谢罪。”
左卓话一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了。
“大人慢走!”
费禄洪和钟文斌看左卓是要离开了,倒是松了一口气,起身做了送别之礼后,心里也都在打着自己的鼓……
“这除夕佳夜,何罪之有,改日的事改日再说吧。”说完,左卓身边的人便前前后后开始离去了,左卓头也没回,从侧门出了酒楼,上了马车,一行人便离开了。
“这便走了?文斌,那织锦一事,倒是什么也没说明白啊!”
“还怎么说明白,这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剩下的我再不自查,怕是这兵部侍郎一位,丞相也没心思让我坐了。”
左卓走了,只剩下这两个狐狸心还在这阴沟里搅动着,话里话外的,是听出了点上面的意思,可是这究竟怎么做呢?
左大人究竟想要怎么做,这才算合理?
这个除夕夜,钟文斌和费禄洪怕是得费费脑子了。
门外那个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