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的茶。”她小心翼翼地把茶杯放在他身前的桌子上。
可是,公子并未有所表示,还是专注在自己的绢布上。
公子不理她,她也无可适从,便转身离开,回身关门前,她又看公子一眼,公子正专注地看着她。突然与公子四目相接,她不知所措,便急忙退了出去。但想想公子的那个眼神,她又觉得公子是喜欢自己的。她坐在花丛间的小径上暗自惊喜。从午时,到天暗。
等她从自己的思想中清醒过来,园中已无人了,问了姑姑才知道,原来是公子已经走了。她心里失落一阵。她一直觉得如果公子喜欢自己,就绝不会走,如今公子走了便绝对是不喜欢自己。她便又在园子中的小亭子里坐着看星辰。
姑姑从旁边经过,她忙叫住,问:“姑姑,公子什么时候会再来?”
“我自来这个园子起,便也只是见过公子两面,公子什么时候来完全取决于他的心意。”
她便又失落了。姑姑让她早些回去歇着,她只说自己无聊,想在外面数数星辰驱走乏闷。
姑姑一眼看穿她的心事,说:“阑儿,你可万万别喜欢公子啊,他可是我们高攀不起的人啊。日后若是你孤寂了,想嫁人了,我便带着你离开。”先前姑姑说但凡进了这个园子,便永久无法离开,以往在意这种细节,准根究底的阿阑这次却没有问为什么姑姑这番话跟之前出入这么大,而是说:“公子身上的那种气质,是别人怎么也无法有的,我见过很多人,可是没一个人像我看公子那么独特。我喜欢他,不想跟平凡人成亲。”
姑姑又劝了几番,阿阑却不为所动,姑姑又叮嘱了几句,让她早些回去便离开了。
阿阑在后半夜睡着了,清晨起来时,身上披着一方锦缎。园子虽繁华,可是园中之人却无一人有丝绸锦缎类布料,唯有公子身上所着是锦缎,她便觉得是公子来过,心中暗暗欣喜。
见了姑姑,她便热切地让姑姑教她文字,她学得也极为认真,到下次公子到来前,她已然学完了所有的字,可见到公子的字,她还是看不懂。她便去问姑姑,姑姑便说,自己虽然识万字,可是公子写的字,她也看不懂。
她问姑姑教她的是什么字,姑姑说是当朝的文字,阿阑突发奇想地说:“或许公子并非当朝人,或许他是来自外界的,不是人类。拥有一个如此千姿百态的园苑的人,怎么会仅仅是一个人呢,肯定是仙。”
姑姑只是看着她痴迷的样子摇头。
后来秋季有一日,阿阑觉得屋中烦躁闷热,屋外潮湿凉爽,便又在小亭子中数星星去了。不知不觉,听着接近尾声的夏虫的嘶鸣,倒觉得万分惬意。
天明之时,她朦朦胧胧地醒来,自己身上又被披了一层丝绸锦缎,公子正坐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她吓得从位子上弹起来,整理妆容,生怕有哪一点不好了,被公子看见所不喜。
公子看着她,轻轻开口,道:“怎的睡在凉亭中?秋季虽凉爽,却还是有些许凉意的,若是病了,如何是好?”公子的声音婉转好听,是她从未听过的好听。
她受宠若惊,只是呆呆地看着公子。
公子又轻轻笑笑,道:“先回去歇歇吧,免得再病了。”
后来,公子时常来,连姑姑都表示惊讶。阿阑觉得公子必定是喜欢自己的。便也日日不顾姑姑的阻拦与公子时常靠近。
后来一日,公子突然带了一名女子来,那个女子身着红衣,样子与阿阑差不多。公子去哪里,她便跟去哪里,在公子身边还总是笑得很是灿烂。
从这个女子来的时候开始,她便不开心了,因为她觉得这个女子或许是蔚沐喜欢的人。
傍晚,她坐在凉亭,看晚霞灿烂,公子只身一人过来找她。那个时候她耷拉着脸,一脸不乐意。公子便问:“你为何情绪这么低沉?”
她抬起脸,泪珠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