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送那店家的。归根结底,还是我的。”
“你既已给人,又要要回去,没这道理!”
“哼,老娘要是和你这小人讲得通道理,还犯得着这么费劲?”顾潇不满道,“刚刚便宜都给你占尽了,还不给吗?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八方合血之毒,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解毒之法。”
“八方合血?”镇修童子一愣,“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毒?”
“废话!要是天下奇毒都被你知道,我还如何做这清音长老。不瞒你说,这毒是我昨日一时高兴新创的,今日才炼成,刚熬出来没多久,还热乎着呢!要是一切顺利,不出半年,你这一身内力就会耗散的干干净净。”
“你……”镇修童子抬手指着顾潇,只觉得浑身上下绵软无力,想必是毒性发作了。
“快,袁虎袁豹,把枯木毒给她!”镇修童子立刻喝到。
二人不语。
“怎么?快给她呀!不是嘱咐你们二人,这药毒性剧烈,不要轻易使用,难道你们用了?”
袁豹老实,还是耐不住,交了底,“用是没用。原本想用来着,可……”
“可是什么?”顾潇一听也怕了,她辛辛苦苦练了一年多的枯木毒,要是就这么栽在这几个人身上,她怕是要心疼死。
袁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将枯木毒递给顾潇。
顾潇掂了掂瓶子,比先前重了许多,再打开,一闻,喃喃道,“绕指柔的味道,这瓶子泡了温玉潭水?”
“没错!”袁豹又说,“瓶子掉在水里,我和大哥捞是捞起来了,可惜,那盖子不紧,潭水全灌进去了,也不知道原来的枯木毒还在不在。”
“什么?”顾潇眼睛一瞪,紧握药瓶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老娘这么好的宝贝竟然被你们扔在潭里?”
“不是我们!”袁虎这时候到精神了,跑上来指着上官文若便说,“是他!他扔的!”
顾潇将手放下,昂起脖子走到上官文若面前,蹲下身子,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尤物叹了口气,问道,“当真是你干的?”
“是我。”
“那好,你赔我的药来!”顾潇说完撸起袖子上手就要和上官文若撕扯。
“长老,有事说事,你千万别动公子,他本就生着病,经不起你折腾的。”祝小五忙拦住她。
“臭小子,滚一边去!没你们家二爷那点本事,就别学他救人。”顾潇这话也是言出有因。小时候,上官文若对顾潇屋里的奇毒奇药感兴趣,捅了不少篓子。可每次顾潇要收拾她,祝子安总是横在当中阻拦。他人虽然不在观里,鬼心眼可多着呢,特别是这种整蛊,简直就是手到擒来。顾潇现在都忘不了,那日她正要上手打上官文若,不知从哪儿飞来一群蜜蜂,追着她满屋子转,只好让她收手。后来才知道,那全是祝子安做的好事。
可祝小五没祝子安的武功,脑子不行,话也跟不上,吞吞吐吐半天,纠结不堪。
“小五,一边去。让她打就是了。”上官文若说罢,对着顾潇从容又道,“正巧我前几日想到了一种炼制枯木毒的好方法,要是师伯把我打死了,可就听不到了。”
“新方法?”顾潇一听这个,突然来了兴趣,眼睛一放光,立马改了口,“那我不打你了,好师侄,快告诉我!”
“师伯,你的枯木毒是不是将百种药材连根取回,浸泡水中,待其死亡腐烂,再将水加以凝炼制成的?”
“没错!”
“那你这些药是不是采于温玉潭?”
“也没错。”
“既然如此,那温玉潭水就足以成药了。师伯想想看,温玉潭底除了不少药材,还有绕指柔。这种藤条最自私,喜欢摄取周围草木的养分。平时那潭底药材能正常生长,多亏了每日巡山的弟子将多余的绕指柔用药杀除。要是我们留着绕指柔,让它将潭中草药杀死。到时候取这潭水凝炼,不就能制成枯木毒吗?”
上官文若一口气说了许多,气力不足,歪在一旁咳嗽起来。祝小五见状,急忙过去搀扶,又用手捋了捋她的后背,想让她好受一些。
“哦,还真是!”顾潇疯疯癫癫掰起手指,自言自语道,“师侄,看来你这些年还真是没白读书,脑子就是比一般人聪明。难怪子安师弟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护着,果然有趣。”
这一夸对上官文若倒是没什么,可把顾潇门下的弟子们嫉妒得不行。他们当中跟着顾潇最久的已经进观二十年了,如今已到不惑之年,可这二十年里,从来没见顾潇夸过谁。
“师侄,那我先走一步,去温玉潭水看看。”顾潇说完,扬手便走,对周遭一切不闻不问。
“等等,八方合血的解药呢?”镇修童子见顾潇走远,立马着急了。
顾潇才懒得管那镇修童子。她这人,认药不认人,喜死不喜生。枯木毒可远比镇修童子一条命来得重要。
上官文若自小虽与顾潇接触不多,可她这性子,上官文若倒也清楚。
“你若想活命,现在就跟过去。拿了解药出观下山,好好调养。不然顾师伯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上官文若好心劝道。
“快!赶紧跟过去!”镇修童子方寸大乱。赤玉堂里出来几个人,搀起堂主便跟上顾潇。
这些人终归是练家子,手脚轻快,没一会儿,浩浩荡荡一众人便离无争殿而去,渐渐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