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立刻吓得花容失色,双目圆睁,微张了口,努力半天也吐不出半个字。
上官文若不理她,浅笑三分,收起桃木符,回身便走。
见上官文若走了,锦月腿一软,又沉沉跪下了,半天缓不过劲来。难怪这小公子夸下海口要让她亲自处决玉阳春,原来是亡海盟的人。看这架势,怕还是亡海盟的哪个头头。锦月想到这儿,再想想自己刚才装神弄鬼糊弄人的样子,心里不住后怕,大气都不敢出。
上官文若刚进到屋里,便看祝小五喜悦跑来,刚才被人“劫色”的不悦应是忘得差不多了。
“公子,你还真是神了,老夫人服了药,现在好多了。”祝小五连夸带捧,笑眯眯看着她。
上官文若自己却不以为意,身为清音弟子若是连附子之毒都治不了,那才该觉得奇怪。
“哦,上仙,快请坐!”丁沐说着命人为上官文若搬出一把舒适椅子,正对着老夫人床头。
上官文若也不避,直接坐了上去。
“请上仙再为母亲诊脉。若是母亲身体能好,丁府绝不会怠慢恩人。”丁沐说完已让人回身去取了银子,盛在木盘红布上,白花花很是晃眼。
上官文若刚收了两只玉镯,看见这些钱已没有那么激动了。嘴里只轻嗯了一声,掐在老夫人脉上。毒倒是解了,脉象平稳了许多,可除了因中毒所致的心脉之损,上官文若再瞧不出别的毛病。先前丁沐所说的寒疾更是无从谈起。
奇怪之余,上官文若只好朝老夫人问道:“您还有哪里不舒服?”
老夫人眯成缝的双眼微微一睁,肉嘟嘟的眼皮顿时被挤开了,瞟了眼上官文若,忽然抽回手按着太阳穴,背过身去,神情痛苦,口中不住嘟囔:“哎呦,我的头,头好痛。”
“头痛?”上官文若朝老夫人手指按住的地方摸去,“这里吗?”
“哎,是,没错。”老夫人答。
“那这儿呢?”上官文若伸手按在老夫人脑后的风池穴上,又问。
“疼,很疼……”老夫人哀嚎道。
“那这儿呢?”上官文若又将手轻按到颅顶百汇穴。
刚碰了一下,老夫人忽然挣扎甩开上官文若,只道疼,这次非但嘴里喊得苦,还翻覆着打起滚来。
又试了大大小小十几处地方,皆是喊疼,问她如何疼,又说不出。
上官文若收回手,心里倒有些明白了,难怪师兄弟那么多人都医不好这老夫人,病症的确奇怪。
若是寻常大夫诊到这里,八成就要放弃了。这情况实在难以定论,用药不是,施针也不是。要是治坏了又是麻烦事,索性不治了。可惜今日碰上的这位上官文若,偏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死心眼。
“烦请丁大人先回避一下,我有几句话想与老夫人单独说。”上官文若礼貌支开众人,独留自己与老夫人二人在屋内。
“老夫人,”上官文若温和唤道,搭过她的脉又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您有什么不舒服尽管实说,不用再隐瞒。”
那老夫人侧过身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忽然绽出一抹和善的笑,拉过上官文若的手,自被窝中掏出一只熠熠发光的金元宝,放到她手中,郑重地拍了拍,又道:“好孩子,其实我没啥病。你要真想帮我,拿了钱,赶紧走。”
上官文若接过元宝一看,这可比丁沐给的报酬丰厚多了。
将宝贝收好,上官文若对着老夫人的一脸慈祥也笑了笑,说了句:“您的礼我收下了,不过我现在还走不了。”
老夫人身躯一震,立刻收了笑,置气般撒了她的手,又道:“我活了一辈子,还没见过收礼不办事的混账。”
上官文若也不生气,安然辩解道:“我并非不办事,只是我行医救人,从不喜欢半途而废。既然收了您的钱,便要将您治好。治不好,我是不会走的。”
“我都和你说了,我没事,你还要治什么?”老夫人怨怼道。
“您说的没事是身体无病,却不包含心病。您心里一定有什么事放不下,所以才装病来骗儿孙的吧!”
“唉,”眼见自己的小伎俩就要被上官文若识破了,老夫人很不高兴,嘟起了嘴,仰面朝天,似有千愁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犹豫许久才道:“要怪都怪我那孙儿。”
上官文若不再说话,安静听这位丁家主母含泪道了一段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