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内一切从简,仅有四方几,两张椅,与昔日盛家极盛之景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上官文若再度打量起盛如君安然的面容。看得出他对这些虚华之物并不在意。
稍后,四只酒盏被送到盛如君面前。
两盏内有酒,两盏内无酒。
而屋内只有二人。
盛如君将两盏酒分别倒一半在两只空盏中,如此两盏新酒分别混合了先前的两盏酒。
“听闻先生多疑,平日里喝茶饮酒都有验毒的习惯。今日这酒混过,你我一样。”盛如君罢端起一盏酒一饮而尽,酒杯朝前故意给上官文若看,又道:“今日先生不必试了。”
上官文若浅浅一笑,接过酒盏,于手中摩挲片刻却迟迟不肯下口。
“毒不在酒,而在酒盏上。”她悄悄瞥向盛如君,见他双眸微微晃动,便知自己所料不错。
良久,盛如君才笑道:“先前听闻先生有惊世之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上官文若勾勾嘴角,“我不但知道你会下毒,还知道这毒并不会要我的命,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拖延到,公主在奉阳兵败。”
盛如君的笑蓦然收敛了,盯着上官文若迟迟不出话。
“怎么,我猜错了?”上官文若问。
盛如君冷冷一笑,“没错。不过就算你猜出又如何?你人在我府上,已经没有机会翻盘了。”
“是吗?”上官文若浅笑,“看来盛公子也很擅长下棋啊。不如你我下一盘。”
“好。”盛如君不多,命家仆搬棋盘来。
就在此时,管家领着一个男孩进了屋。
“林春,来客人了。”盛如君朝他笑道。
孩子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怯怯地不敢话。
这般模样,与那日随蝴蝶公主离开时无异。
上官文若的心莫名抽搐了一下。
好在他身上没有伤,至少这几日没有受到虐待。
盛如君见林春不话,倒也不多怪,只看向上官文若道:“这孩子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盛公子这是,明知故问。”上官文若道。
“既然先生承认,盛某便不卖关子。这孩子我可以毫发无擅还给你。只要这盘棋,你赢了我。”
盛如君指着面前的棋盘,自信道。
“你确定要与我赌生死棋吗?六年前,我与沉凡公主对弈,招招必胜。沉凡公主何许人,你该知道。”
“先生这是不敢吗?”盛如君激道。
“没什么不敢的。”
上官文若边边坐到棋盘一侧。盛如君坐到另一侧。
“去找少夫人来点香。”盛如君吩咐管家。
管家将林春安置在屋角的椅子上便出去了。
稍后秦双进门,手上托了只琉璃方盒,老远便馨香四溢。
上官文若闻到那香,总觉有些熟悉。细细一想倒记起来,先前为祝子安解鸳鸯蛊毒时,趁他昏迷,她曾去探望过。祝子安身上,也有这种异香。
想来是这位盛夫人那时,也去探望过。
想到此,上官文若忍不住打量起秦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