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省火车站出站口,大包小包的,都是新生。
他白色恤上的汗渍愈发深,靠在冰凉的大理石柱上,热了就换个位置,倒是一点也不急。眼睛盯着手机群里一条条的信息,只顾傻笑。
“嗨!”身后温柔的招呼声,男孩回过头,女孩披着头发的样子,他差点没认出来。
“宋子文?”林风当然不相信那个高中胆小怕事的女孩,眼中会有这样的光,“那什么,你不穿校服,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
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宋子文也就是把平常的马尾换成了披肩的长发。女孩子的改变,往往习惯从发型开始。
两个人一路上略有些尴尬,尤其是这夏日的热气从地面袭来,更是让人难以招架。宋子文内敛也就算了,林风这种到哪儿都能聊上几句的话唠,今天竟然也异常安静。
“那个……”“我……”
两个人不敢看着彼此,尤其是女孩的脸被热得通红。
“那个,谢谢你今天能来啊。”
“谢什么呀?”林风挠了挠头发,“我这刚好今天也没什么事,来接接老同学应该的。再说了,以后我们可就在一个城市了。那什么,我们打车去吧,这城郊的公交车要坐大半个小时呢!”
“嗯,好。”
宋子文坐在后座,他坐在副驾驶,两个人现在总算能呼吸通畅。他们虽然是高中三年的同学,但说到底三年来都没说过几句话,就是完全的陌生人。
“这今天报道的人还真不少?”司机师傅是个十分健谈的中年男人,“你们俩,都是中医药大学的新生啊?”
“我不是,她是。”林风指了指一边,“我是隔壁s大的。”
“s大啊,这学校不错,我以前也是从那里毕业的。”
林风半抽着嘴角,“那什么师哥,你,学什么专业的呀?”
“哦,我当时读医的,哎,毕业后就没找工作。”什么!可怜的林风眼睛一睁,这才刚进大学,就被现实的第一棒给敲晕了。
司机师傅微微叹了一句,“不过,我这情况呢,又和你们不大一样,我家里有几套房,光房租就能养活我。我这就是当初嫌学医太累,弄了个大学肄业,又不想待家闲着,就出来跑个车。所以啊,现在还是觉得,这钱有什么重要的,还是学习最重要!”
“这样啊”林风苦笑陪着,心中是千万次呐喊,把钱给我啊,你倒是把钱给我啊!
中医药大学其实就在s大附近,来回也就五六分钟的脚程。不过离市中心还是有半个多小时路,毕竟大学校区都建在郊区。车子停在了南门,来来往往也许多家长送来新生。
父母背着草席,拎着脸盆的,自家宝贝第一次外出,恨不得把家也给搬来。
“诶,你爸妈呢,怎么没陪你来啊?”
宋子文的眼神忽而一顿,“我爸……要上班。”
“那你妈妈呢?”林风又问。
“我妈,她……她不和我们住一起。”
林风看着她微微低下的脑袋,指着一边是连忙扯开话题,“那什么宋子文,你这学校,还可以啊!”
她嘴角微微笑道,“你扯开话题的本事,很差劲。”
“是吗?你看你们这个教学楼,外头破的就和那鬼屋一样的。再看那个楼道吹来的风,有没有阴森森的感觉,我觉得我没来这里读医,太可惜了……”林风自顾自地在那边嘀咕,连珠炮似的不断扯开话题。
“……你说,这幢楼是不是给大体老师住的?”
“什么?”宋子文当时没听明白,后来才知道,大体老师是为医学做贡献的遗体捐献者。还记得她解剖的第一个大体老师,就是他们学校的老教授。
走了大半个校园,陪她办好了入学手续,这才往宿舍走去。
比起s大,中医药大学的硬件确实不怎么样,沿路走过的大多是男生。
“你这学校,阳气很重啊。”林风仔细嗅了嗅道,“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我都没看见几个女生。你这学校当初招生的时候,不会是面向男生的吧?不对,你也在这儿。”
“那个……”宋子文指了指上面的牌子,“好像是我们走错了,这边是男寝。”
“啊?”林风挠了挠头,朝她尴尬一笑,“好像是哦。”
男寝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见到她一眼快步走来,“宋宋?”
她起先有些惊讶,后来才想起来,“许,多多?”
许多多?这年头,还有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吗?
“你怎么在这儿,咱们学校大一新生”那个叫许多多的尤为兴奋地靠近,“这也太巧了吧,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都,这都能遇上!?”
“算起来,有个,六七年了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