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座凤山县二十八街上生存的,哪个不是经过勾心斗角磨炼出来的?
真摆明车马斗心机使手段,他未必是那些人的对手。
而且他还清楚,那些人是不会和他讲什么证据和道理的。
因为只有地位对等的人,才有资格讲证据和道理。
目前的陆见安,显然远远不够资格。
也因此,这件事极有风险。
但陆见安并不怕。
一来,纵然知道有风险,他也不能坐以待毙。
做事情又岂能瞻前顾后,畏狼惧虎?
二来,若不能提前料到这些,并准备好对策,他又怎会妄动?
有时候藏拙可不一定能安稳过日子,只要他想要在凤山县分一杯羹,那么二十八街上的丝坊没有一家不想把他挤兑垮的。
只有展现的实力越来越大,才会越震慑这些人,纵然想要对付他,也要考虑一下担不担心他身后有什么深厚的背景。
越是畏首畏尾,恐怕别人越发觉得你好欺负。
只有背景深厚的人才无所畏惧啊。
嚣张也是一种震慑。
再说这些凤山县还不能算是心机高手,要是真正说起来恐怕那些丝绸大家才能算上是厉害。
他们这些应该是丝绸届里不入流的。
到了生丝行市会大门,外面早已经人山人海,都是为了一睹曹士杰和陆见安今日的胜负。
曹士杰早就到了,曹家派了四个弟子助阵,一群人正围着曹士杰说话。
陆见安和徐蒙山一到,立刻有人注意到。
想不注意也不可能。
他们看向从远街走来的两人,一个个眼神玩味。
尤其是许多人,眼神都落在了陆见安身上,陆见安今日因为要比试,怕脏了衣裳,特意换的是粗布衣服,自己平日里出门的天青色长衫并没有穿在身上,这一身衣服明显就要和曹士杰比起来寒酸不少。
还有几个,看着陆见安几乎要当场笑出声来。
陆见安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要是在乎这些估计不用出门了,他的目标是曹士杰。
今日曹士杰身上的倨傲之气,比昨日更加明显,似乎是十拿九稳。
而在他的眼神里,也明显看不到自己,相当目中无人。
两个照面对于此人的性子,陆见安终于有了初步的了解……
“哟,看看,看看我们陆公子怎么就姗姗来迟,还要大家伙等这么久。”
曹士杰没开口,身边的师弟们已经开口了,当然是挤兑陆见安,讥讽他让大家久等。
他不开口,自然是同意师弟们的做法,也是变相给陆见安难看。
陆见安混不在意看一眼天色,“现在已经过了辰时?”
一句话立刻让众人讪讪。
还真没有过,真正说起来,还差一刻才辰时,要说陆见安迟到,不如说众人早到了。
可是曹士杰的师弟哪里可能咽下这口气,纷纷鼓噪起来。
“虽不到辰时,可是让诸位行市会长在这里等着,总是不美。”冷笑了声道。
陆见安抱拳道,“那还不开始,等着做什么?”
一句话居然堵的所有人哑口无言,这个陆见安居然连个歉意的礼数都没有,难免引起人们的愤愤。
“那就请吧,陆师傅,我们先把契约立好,就可以开始。”
曹士杰没想到陆见安是个混不吝的,也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