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催促一位农夫在凌晨起身前往农田,又是什么让一位肥硕懒惰的商人工作到深夜?不论是沾水的皮鞭还是崇高教义都没有这样的魔力,答案只有一个:黄金。“
——《动人又有哲理的名人名言,以及它们的出处》,普莉玛?瓦伦,第五百八十九条
------------------------------------------------------
年轻的女佣兵倒了两杯葡萄酒,一杯递给达格,自己则拿着另一杯舒服地坐到旅法师的床上。她已然脱去马靴,换上了一双露指的凉鞋,白皙脚趾的指甲上涂了红色的甲油,看来哪怕是从事着佣兵这样刀口舔血的工作,也没让这位漂亮姑娘放弃对精致的追求。
“我看得出你仍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为了之后的旅途能够顺利,我想我们也许该更多地了解一下彼此?”奥菲莉亚一边摇晃着杯子中的红酒,一边微笑着说道。
“抱歉,在你们努力提供帮助的时候,我却还是这样心存疑虑。”达格略带犹豫地说道。“不过还请你们见谅,我虽然前半生一直在游历大陆,但是几乎从来没有可称得上是冒险的经历。过去几周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超出我的承受范畴。”
“当然,作为一名学者被卷入那样的可怕的危险中,换做谁也都会谨慎起来吧。”奥菲莉亚点点头,“所以,我们不妨从头开始,毕竟所有伟大的友谊也是从陌生人开始的。”
“我赞同,”达格笑笑,“另外,你好像比刚来的时候健谈了很多。”
奥菲莉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其实我已经在下面偷喝了好几壶你的啤酒。要是一会儿大嘴巴的话,还请你不要见怪。”
旅法师向前探了探身子,说道,“这样吧,我对于自己识人的能力还有些自信。我来猜猜你的故事,如果说的不对的话,我自饮一杯;如果猜对的话,你随意喝一点酒,小心别醉了就好。”
“很有趣!来吧来吧!”奥菲莉亚似乎兴致很高。
“那么,请恕我唐突,漂亮的女士,我想看一下你的玉手。”达格模仿魔术师般地伸出手掌做出邀请状,牵过奥菲莉亚的双手。
“嗯嗯,果然是这样。你是一名弓手吧?”
“这并不算难猜,拉弓的人手上都会有这样的茧子吧。”奥菲莉亚不服气地说道。
“当然不止是这样……我还看得出……你在自己的裸弓上做了一些……很有趣的改进。嗯嗯,应该是加了只能右手搭箭的箭台吧,虽然会限制搭箭的姿势,但是对准星的提升却十分有效。”旅法师说着,用手慢慢把奥菲莉亚右侧的鬓角撩到耳后,她已经微醺的脸颊更红了,“虽然细微,弓弦还是在你的右侧脸上留了一点痕迹。有些人会有将弓拉的特别靠近自己的习惯。”
旅法师继续说道:“所以,看来你并不习惯在马上骑射,毕竟你的弓不能方便地换到左边。加上你手指上茧的分布形态,于是我可以很确信地猜测,你所用的应该是猎人短弓吧。”
“太厉害了,达格先生!”奥菲莉亚佩服地拍起了双手,然后有点儿担忧地揉揉自己的脸,“你一定曾经也经常锻炼射击吧,毕竟能从这么细微的地方推理出我使用弓的种类和细节……”
“啊,还有一个线索我忘了说。”
“那是什么?”奥菲莉亚继续崇拜地问道。
“下午帮你拴马的时候,我看了下你鞍袋里装的短弓。”
被拧了好几下的旅法师还是对这位女弓手了解了很多,她的传奇经历几乎让达格想为她写一部传记。奥菲莉亚说自己四五岁在河边玩耍的时候被突然暴涨的河水冲走,奇迹般地被下游的一名德鲁伊救起,在深山中中生活了近十年。突然有一天父亲般的埃蒙德不辞而别,于是她也离开了一直居住的木屋,几年中一直沿着河岸寻找曾丢失了一名女孩的家庭,却毫无收获。后来她辗转地从事着各种雇佣和狩猎任务,在当地也开始小有名气,并因为机缘巧合结识了已经是圣教军专属佣兵的穆尔,生活才算是安定下来。
虽然奥菲莉亚相当健谈,但对于为因加雷工作后的事情,却多闪烁其词,十分注重专业隐私的样子。旅法师只好作罢,转而八卦起来。
“那位穆尔,应该是相当厉害的剑士吧。做佣兵却使用重剑,看来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不过我看你们虽然亲密,但不像是情侣啊。”
“穆尔?我们当然不是情侣,是很好的朋友,”奥菲莉亚眨了眨眼,“不如这么说吧,考虑情侣的话,比起我,他可能对你的兴趣更大一些哦。”
达格听后,点了点头,并做好了在之后的旅途中与这位剑士保持礼貌距离的打算。
送走了奥菲莉亚后,旅法师早早地躺在了床上,双手放在脑后枕在枕头上。与美丽女士的交谈让他的心情轻松了不少,浅酌慢饮的几杯葡萄酒也舒缓了焦虑的神经。也许是错觉,他总是觉得奥菲莉亚身上自然的香气一直萦绕在屋中,没有消退的迹象。而此时,楼下的喧闹声也逐渐消退,看来夜色渐深,达格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试着睡去。
“吱~”自己房间的门轻轻被推开了,旅法师轻轻地撑开眼缝,一个长发的身影在半开的门口晃动。咦,好像是奥菲莉亚,她来干什么?女弓手蹑手蹑脚地向他的床边走来。旅法师赶紧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想:该死,我在干什么啊。她很有可能是谁派来的刺客啊。这种时候难道你还在有什么奇怪的期待吗?快起来啊达格!可是这种时候如果起身的话,不正说明自己刚才是在装睡吗。胡思乱想的旅法师感觉对方的身体越离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