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格曾经造访过其它以魔法为主的图书馆，但进到这里才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同时身上熄灭已久的学者血液被点燃一般，自己感觉相当兴奋。不过这个藏书量，如果没有白龙法术的帮助，自己哪怕能活上一千年，也没法从这里功成身退吧。

“那么，不打扰二位了，请自便。如果需要什么，请您鸣响桌上的按铃。”图书管理员微微鞠躬，便后退着走了出去，并将大门关上。

“好吧，我们从哪里开始，大法师？”乔安娜耸耸肩，开起了达格的玩笑。

达格没有理会圣骑士少女，兀自伸出右手到空中，感受着魔力的流动。嗯，确实什么都没有。天然隔绝奥术的建筑材料，和从外向内封闭式的结界，不可能有人从这里施展法术的。费考墨的协会大图书馆也有类似的设计，达格觉得其中略略有些讽刺感——越是法师们会聚集的地方，却越要将法术的防护做到最好——咦，或许应该说这样相当有道理？

哪怕是有了白龙增强脑力的加持，达格感觉自己的不少想法依然是毫无营养。他摇摇头，打断了自己跳跃的思路，走出门外随手拿回一本厚重的大书，放在研究室的桌子上。

乔安娜把头从后面探出来，读出上面的文字：“《四维奥术空间的搭建与偶合——几种可能的方法》，哇大叔，这么深奥的东西你也懂吗？”

“我一个字也不明白。”旅法师坦诚地说道。然后打开书本的第一页，果然这是用通用语与法师协会特有的符文一起写成的，阅读起来非常困难。接着他努力回忆起白龙镌刻在他脑中的法术，对自己施展了“Mental Branding（精神烙印）。”

法术立即生效了，达格感觉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振，头脑从来没有这样清晰过，复杂的字句似乎被自动拆解为小节，仿佛有一位讲课深入浅出的导师从他最能理解的基础讲起，慢慢将知识的结构累加而上。学习的顺畅感从来没有这么强烈，他感觉自己需要更多，手上翻书的动作逐渐加快，最晦涩的论文如同儿童绘本一般被他读通。达格感觉身边的乔安娜一副惊呆的表情。好棒的法术，可是……

旅法师感觉自己的读过的东西像沙漏一样从大脑中流走，“不！”他在心中大喊。已经完全理解的知识却跑的一干二净。当他合上书本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只剩一身冷汗地坐在那里。

“大叔，你还好吗？”乔安娜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对，为什么会这样。我确实读懂并记住了这些东西，但……为什么现在脑中什么都没有了？”

“我对法术确实没有什么研究……不过，会不会是你施展的方式不对？”

“虽然这是人类从来没有发明过的奇巧法术，但本身并不复杂，我看不出来有别的使用方式……应该是时机或对象的问题。”旅法师陷入了沉思。突然他大叫一声，把乔安娜吓了一跳。

“对了，洛兰曾经说过，‘奥术与圣阶均不是答案’，也许这项法术可以屏蔽掉无用的信息？”

达格飞快地跑下楼梯来到一层，深夜的图书馆静悄悄的，法术的明灯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在走廊亮起。

他拿起一本绿色封面的《苏加尔河河流志》，然后再次对自己施展了法术。同样的感觉又进入法师的身体，只是这一次，信息的潮水从他思维的岩石上流过，当水退去的时候，留下来了深刻的烙印。

“果然啊，原来这个法术只会对有效的目标产生作用，看来果然不是普通的自我施放魔法……乔安娜，我掌握方法了！”达格兴奋地对身后说道。

可圣骑士少女并不在身后，可那里也并非空无一人。一个身着红色袍子的身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