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跌得不轻,万一醒不过来……
傅司棠看出他的顾虑,解释道:“陆先生想想,正如你说的,皇上年前就病了一场,身边侍候的太监一定会战战兢兢,更加小心地服侍,御花园路上估计连粒沙子都找不出来,就算真绊了一跤,也早有旁边的太监搀着,绝对伤不到要命的程度。”
“你是说皇上受伤可能是假的?”
假不假她不知道,但是没死是真的,前世里,皇帝可是活到了永安二十二年,继位的也是当朝太子。
韩季琰正是因为拥护太子有功,在她死的那一年,终于从他二叔手中正式接管了西平侯府,成了真正的西平侯。
傅司棠道:“陆先生看我伤得如何?我虽然受了些轻伤,但外面估计已经在传我重伤卧床不起了。皇上的伤,也有可能是太医往重了说……”
陆岸海目光闪烁。
她笑道:“当然,陆先生现在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做,那样岂不是辜负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动,却可以想办法让对方人马动一动,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大到让皇上醒过来时,都以为他的江山要换人了,他一心栽培的太子要被害了……那时候的天子之怒,恐怕没有人能挡得住!”
陆岸海的眼睛越来越亮,他激动地站起来,抱拳道:“多谢姑娘,陆某先告辞!”
他快步往外走。
无尘跟在他后面也想出去,却被傅司棠叫住了:“如果不想让你家主子死得快的话,拿着这个药方,立即去抓药,熬好,然后去宫门守着,等韩世子一出来,马上让他喝下去。”
傅司棠拿笔在纸上写下前世记忆中的方子,递给他。
经过刚才听到的那一番话,无尘看着她的目光已经有所不同,他接过来,想一想道:“我晚上会让人来带你去。”
……
屋内已经没有别人,傅司棠叹了口气,她决定先睡一觉,静待晚上的到来,至于听了她的话后陆岸海会如何做,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了。
躺在床上却是睡不着,辗转反侧,只觉得浑身都在痛,受伤的手臂如针蛰般。她闭着眼,忽睡忽醒间,仿佛看见了父亲,他的周围都是死人,十几支利箭插在他胸膛上,他半跪着,向她伸出手:“阿棠!你好糊涂!”
一开口,嘴里喷出血,溅到她脸上……
“啊,”傅司棠大叫出声,冷汗淋漓,一下子清醒了。
她起来到外间倒了杯茶,双眸通红,勉强压下内心的狂跳。
“月姬,”一个全身黑的人站在门口,手上挑着个灯笼,烛光摇曳,他的脸却隐在暗处。
夜幕降临,她等的人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