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镜睁着大大的眼睛:“他就这样死了么?”
黑衣人看他一眼,转头对傅司棠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小子不错,我看上他了,要带他走。”
傅司棠皱眉:“走?你打算带他去哪里?”
黑衣人道:“边关临城霍连山!”
傅司棠站起来:“什么?你到底是谁?”
“苏醒生!”
……
回来的时候,傅司棠依然跟在黑衣人的后面,清风阁内依然是死一般的沉静,除了一个小厮往屋内送了次热水,还提来了一包女人的换洗衣服,估计是刚从街上买回来的。
韩季琰并没有出现,看来宫中的事还没有结束。
趁着这个机会,傅司棠认真的沐了一次浴,出来时神清气爽,就连受伤的手臂也似乎没那么疼了。
她爬上床,看到刚才解下来的金算盘,想了想,依然把它绑在腰前,这才躺下,本来以为会再次睡不着,谁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她是被一阵呻吟声惊醒的。
韩季琰躺在窗边软塌上,昏黄的烛光打在他脸上,他额上都是汗,浑身在抖,痛苦地蜷缩着,看起来是那么的苍白,虚弱,而且无力。
傅司棠静静立于塌前,脸上神色变幻莫明,深眸中流露出浓浓的哀伤与同情。
他抖,她似乎也在抖!
曾经整整有两年多,她也和此刻的他一样,深夜里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庵房里,默默忍受着毒发时的痛苦,周而复始,挣不开解不掉,附骨相随……
她蹲下去,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抚平他皱着的眉。
韩季琰蓦地睁开眼睛,眸子清亮,傅司棠手停在半空中,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呼吸相闻,谁也没说话。
韩季琰牙根微微咬紧,视线有些不稳,他喘着气道:“傅姑娘,你在同情我吗?不过,你的解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那药方本来就是只能缓解一点痛苦而已,”傅司棠承认,她突然问道,“你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吗?”
这个问题她前世里苦苦寻思过,她初到京城,并没有认识什么人,往来的也仅仅是傅家,颜家,还有杨家。
颜家排除在外,傅家的人并没有人会用毒,而杨家她也只是礼节性地去过几次……
她至死都没查出来!
韩季琰的气息已经恢复正常,他翻过身,仰面看着头上的屋梁,目光幽幽,许久才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向很谨慎。想来想去,只有刚赐婚时,我曾经应杨将军夫人的邀请,见过她一面,喝了几盏茶,吃了块甜瓜……我中毒后派人去查,才知道杨夫人的老母亲曾经是摆夷族族长的女儿,善长使毒!”
那场景,与前世的她何曾相似?
那个恶毒的女人,竟然同时对她未来的女婿和未来的儿媳下毒!
她就是个疯子!
“韩世子,我们做个交易吧,我为你彻底解掉身上的毒,你助我……”她站起来,字字狠绝,“弄死这个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