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棠梨心情不由得大好,连走路都似乎轻快了许多,原来谢良安是这么好玩儿的一个人,随便逗一逗就要脸红,再接再厉的话,还不知道要羞成什么样子,下了战场的谢大将军就像个小姑娘一样,既纯且真。
“小姐,您就不在乎旁人会怎么传您吗?您和大将军这样亲昵,万一不当心弄坏了您的名声,或者说被有心之人大加揣测,对您没什么好处的呀。”
快要走到平章台的时候,小丫鬟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大祁虽然民风开放一点,但是大家小姐还是要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要说像朱棠梨这样明目张胆的表达爱慕了,就算是偷偷地觑一眼都有可能被旁人说三道四,朱棠梨是朱门贵女,应该对名声更加在乎才对。
“你这样想当然会觉得不能理解,但是你要换一个想法,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境况了,你看你这一辈子,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是过,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也是过,不论怎么样都是过这一辈子,唯一的区别就是,前者你会因为在乎旁人的眼光错过很多自己喜欢的,后者你将会拥有所有你喜欢的,两相比较,我当然会去选择我喜欢的,谁在乎那些劳什子名声。”
小丫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不太理解朱棠梨为什么会这么豁达,在她的思想里,所接受的都是各式各样的条框,尤其是在深宫之中,所遵守的规矩更是不胜枚举,但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朱棠梨是真的很快乐,不必在乎世人,不必在乎传言,只去在乎自己真正想在乎的东西,想在乎的人。
“而且名声这个东西,即便是你在乎,也很难周全。”
到了平章台,朱棠梨看着从内宫里鱼贯而出的宫女的时候,极轻极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小丫鬟愣了愣神,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但是咂摸了几遍,又觉得方才好像叹息一般的话语,好似是对着一个不着边际的人说的,小丫鬟晃了晃脑袋,看着已经被人簇拥着走进去的朱棠梨,弓着身子退到了一边。
“臣女朱棠梨,拜见贵妃娘娘千岁。”
“朱小姐无须多礼,你们把茶送来,就都退到门外吧。”
薛家的娘娘笑的雍容华贵,走过来执起朱棠梨的手,对着底下伺候的人吩咐了一句,那些宫女太监就都躬身退下,朱棠梨微微皱了皱眉,却按捺了心思,跟着薛家的娘娘走进内室,等人相携再三,才在这位贵妃娘娘的下首坐下。
“朱小姐,本宫今日召你入宫,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只是心里没个底儿,想问问你,对晟儿可有真心?”
“臣女以为,表现的已经足够明显。”
朱棠梨微微一愣,她是真没想到这位贵妃娘娘召她进宫,仅仅是为了求证这么一件事情,反应过来之后勾唇轻笑,眉眼之间却写满了认真,她对谢良安的爱慕已经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她以为,这已经足够明显不需求证了,原来还是不够吗?
“本宫很喜欢你这样直白的性子,本宫当年入宫也只是一腔孤勇为着陛下,这些年风风雨雨走过来,真心相爱这四个字,本宫清楚它的分量...可是为人父母,必为儿女计之深远,本宫也不瞒着你,陛下本来,是想把你指婚给晟儿为妃的,你有经世之才,陛下和本宫心中都有考量,只是本宫更在乎的,是你对晟儿是否有真心。”
朱棠梨低眉浅笑,薛家这位娘娘和前世一样通情达理,前世,这位娘娘就是因着她对祁晟满心满眼的爱慕,才那样护着她。
她对祁晟是否真心,上一世,朱棠梨恨不得拿心剖给祁晟,可是人家不稀罕,拿着她的真心肆无忌惮的伤害,她一次次的把真心修补好,再一次次的被他摔个粉碎,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冷宫自决,甚至一尸两命。
“臣女不知道做过什么事情,让那么多人都传言臣女对二殿下满心爱慕,臣女只知道,及笄之时,为臣女绾发戴簪的,是谢将军,臣女以为,臣女对谢将军的爱慕,已经足够明显。”
“如此,本宫就算知道了你的心意,只是话既然已经说到这儿,本宫有一事相求,若是日后,晟儿或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姑娘,能让则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