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张飞跟在奕雷的后面。
“老张,咱们现在不论什么身份地位,就兄弟之间说会儿话”两人走在略微有些荒凉的街道上,偏瘦的奕雷和魁梧的张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奕雷看着街边一些蹲着或站着的玩家,觉得很是讨厌,这些狗日的烦的很,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第一时间给你曝光,昨天砍人的时候就是这帮混蛋一直在直播搞得天下皆知。
“那!你说”张飞收起了有些浮躁的心,正色说道。
奕雷回过神来,“首先,我要声明,你昨晚没有做错什么,我只是想说,昨晚你的行为是一次光明正大的刺杀,你想过没有,这是战争的游戏,不是刺客的游戏,你作为一军主将,你可以找我请求出兵攻打孙不同,堂堂正正的击败他,碾碎他,这才是正道,何必去冒这个险,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我该怎么向你父亲交代,你父亲就你一个儿子,就指望你封候拜将光宗耀祖呢,要是这个梦才刚有点念想就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就太悲凉了,所以我想求你,别再一意孤行,别再冲动了,以后想做什么事就给我说,我们兄弟商量商量,可以吗?把你的格局放开,俯视这个世界,不要去做那些见不得光的刺客做的玩意,我说过我最恨的就是个人英雄主义,求你,别再这样了”
奕雷说完,对着张飞躬下了腰,这是奕雷在游戏里面第一次对部下这样行礼。
张飞吓了一跳,求你了和俯视这个世界这两句话在张飞的脑海里轰鸣回荡。
“你干什么,兔崽子”张扈在远处焦急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仆,正在拉着几大车猪肉。
旁边的玩家眼睛一亮,有情况,老规矩,摄像功能打开。
张飞看着额头冒汗的老爹,那一张关切和焦急的胖脸上尽是质问和不解。
……
见你老爹,他儿子要跟我打天下了,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我和张飞还年轻,没有什么是拼不来的,你的家产留着吧,这样张飞才没有后顾之忧。
奕雷说过的话在张飞耳边一句句的响起,噗!张飞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痛哭淋漓。
“主公,俺错了,真的错了,你不要俺的家产,怕二老受苦,又一直在教俺,让俺放开胸怀,可俺笨,总是我行我素,不听主公的话,以后俺都听你的,你叫俺干啥俺就干啥,绝无二话”
张扈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自己的儿子哭过了,这个兴君身上究竟有什么的法力,能让自己这个桀骜的儿子如此心悦诚服。
“起来吧,别让别人看了笑话”看到张飞这样,奕雷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总有种大人欺负小朋友的感觉。
张扈和奕雷将张飞拉了起来,张扈伸出袖子给张飞擦了眼泪,问道:“兴君,你们这是?”
“没什么大事,倒是张员外您这是”奕雷指了指那几车猪肉,除了张扈,还有县里很多有钱人成群结队的拉着东西跟在张扈的车队后面,这些人的想法很简单,花钱买平安。
“给大家伙儿改善改善伙食”张扈笑呵呵说道,这种笑容出现在这张胖脸上,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分外灿烂。
“拉进去吧!翼德,接收他们的东西,然后你再带兵去燕云”奕雷指着后面的一群人说道。
心情有些莫名的不爽,头一次感觉这个游戏真是累人,奕雷的初衷本来就是随便玩玩就行了,所以做事情都有些随意,哪知道地盘一扩大,一堆让人头疼的问题接踵而来,而且现在撒手不管,那就太对不起这些给他拼命的兄弟了。
张飞两父子沉默着往县衙走去,刚到县衙门口,杜秋娘静静地站在朱红的大门口,如同一副安静的画卷。
“张将军”
张飞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还不是,还不是”
杜秋娘展颜一笑,“迟早都是的,张将军可愿意陪秋娘走一走”
张飞看向张扈,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秋娘子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想和将军说会儿话”杜秋娘说道。
张扈点点头,低声道:“去吧!她和兴君关系亲密,收起你那张臭嘴,不要对着秋姑娘胡说八道”
张飞放下手中的缰绳,怏怏说道:“好吧!”
……
北街,抬头就是燕云山脉,这条巨大的卧龙是北方鹰扬州和燕云州的分界线。
“将军似乎心情不怎么好”
北街上,一个人也没有,满地的灰尘,各种破烂的家具扔得到处都是,毫无疑问,明天奕雷将会派人清理。
“有点”
张飞是非常郁闷的,他愿意彻底的服从奕雷,这种服从来自于奕雷对他的态度,但是张飞心里更渴望奕雷能够认同他的能力,而不是类似于情义这种东西。
“将军击杀县令,乃大功一件,但是有利用使君之嫌!当初将军选择使君,多半是因为俾县已无人可选,孙不同实力最强,将军却是豪强,一旦和贼寇合作攻城,那么在亢都商界将再无将军立足之地,秋娘说得对吗?”杜秋娘一脸的平淡,看不出丝毫的喜怒哀乐。
张飞老脸一阵尴尬,这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一下子被杜秋娘捅破脸皮再厚也挂不住。
“所以那件事以后,使君就让将军严守军令,想必将军会很不开心”
杜秋娘没管张飞,捋捋被风吹乱的秀发,继续说道。
“先是将军献计被否决,攻城以后皆大欢喜的局面被使君三言两语破坏,后来将军上燕云杀了孙不同回来又被说教,将军做的每一件事都被各种原因给否决,将军难道就没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