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被她猜到了。陈木枝也不瞒她,点点头:“是的,我立刻赶过来,就是怕你做傻事。”
玉红又感动又愧疚:“是我下的药,是我害死的大小姐,我实在没脸在活在这世上。二小姐您对我够好了,玉红不值得”
陈木枝叹道:“原凶是王起道,没有你,他自然也会找别人去值药,你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她扶着玉红的肩:“你有勇气去告他,你就是个勇敢的姑娘。若要说不值得,你不值得为那个畜牲去死,这才是真的。外祖母说,最好的报复,是好好的活,活得比你的仇人更好。”
玉红似有些听进去,抬眼望着陈木枝,低声道:“小姐放心,我不会去死。这世上还有要害小姐的人,在宫里,我要留着这条狗命,任小姐差遣。”
“傻子!”陈木枝吼道,“你留着命,是为自己好好的活着,不是为了给别人差遣,知道吗?”
玉红也不与她争执,脸上还带着泪痕,居然笑着点了点。
“玉红想通了,不想死,却想求小姐一件事。”
“何事?”
玉红神情平静:“徐氏是不是回去了?”
陈木枝道:“算不上回来。和春园是不会再让她呆了,如今在和春园外的一处杂间住着。国公府派了人照应”
“仁至义尽。”玉红道,“玉红便求这一件事,我想去照应徐氏。”
陈木枝一惊:“你何苦?”
玉红道:“我不是要对她好,却也不是要害死她。小姐你说得对,报复,便是过得比对方好。我要让她瞧见,我依然活着,而她却要在我面前慢慢死亡。”
陈木枝黯然。
玉红之恨,早已入骨,非此种抽丝般的岁月,断断不得缓解。
或许,这也是徐氏的报应。
丈夫的十恶不赦之罪,女儿的背弃,以及曾经的眼中钉,天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而自己还要死给她看。
而此时,在京城的中心,那个神秘的深宫里,一名雍荣的美人,正端坐在宫殿中。
美人是当今同德皇后,桌上放着今年上报的秀册。
“太子是不是也觉得,此事甚是奇怪?”
太子郦欣显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道:“我记得父皇上回还跟母后说,安国公忠义之士,如今仅有一女,不宜再入秀册,怎么礼部做事如此不妥?”
同德皇后叹息一声:“因为有人瞧上了陈家二小姐,特意把她加了进来。”
“谁?”
同德皇后深深地望了儿子一眼:“晋亲王。”
太子脱口而出:“此事万万不可!”
这反应颇为强烈,倒是出乎同德皇后的意料。
她双眉一挑,道:“若仅从常理来说,身为皇子,娶国公府次女为妃,倒也无甚不可。不过蓝妃跟你父皇吹了风,意思竟是要娶来当侧妃,这就有点欺负人。安国公府虽是失了梁柱,却也不能如此任人宰割,会叫人说闲话的。”
“不,母后,问题不在这里。”太子道,“这不是正妃还是侧妃的问题。而是这个时候,四哥突然指名要娶木枝,就是有问题。”
“木枝?”同德皇后一惊,顿觉太子这一声,叫得竟然很是亲热。
太子也意识到,赶紧解释:“陈家二小姐,芳名陈木枝,因为生性大胆活泼,在京城里很是有名,母后也一定有所耳闻”
同德皇后缓缓点头:“何止大胆活泼,该是胆大妄为。”
“儿臣曾在怡亲王府的赛马会上,亲眼见过陈木枝,的确神采飞扬,为京城佳丽中罕见。”
“哦?”同德皇后这一声真是意味深长,“莫非,你也想要?”
太子一愣,脸却红了:“母亲误会了。儿臣亦不会做出夺人所爱之事。”
“夺人所爱?”同德皇后不解。
“是,儿臣能感觉到,卫绪对她颇为有意。”
“卫绪?”同德皇后更惊讶了,“他不是和安国公府大小姐订过亲吗,怎么如今又看上了二小姐?”
“咳咳”太子好想说,哪来的“又”,之前不过是父母之命,又有皇后赐婚。
“之前看上的,是安国公府大小姐,如今有意的,却是陈木枝。”
太子说得太委婉,同德皇后压根就没听懂。
不过她也压根不管这么多:“总之就是姐姐没娶成,如今想娶妹妹。不过,卫绪只怕妹妹也娶不成了。”
“母后何出此言?”
同德皇后瞥太子一眼:“蓝妃不是已经跟你父皇说了么,你父皇没反对。”
“啊!”太子气得一跺脚,“这个卫绪,就是磨磨叽叽。”
转念一想,又道:“这事儿不对,母后,您想,四哥与陈木枝素不相识,之前母后要给他选秀,他也总是推托不受,父皇还夸他心在朝政,怎么突然指名就要陈木枝?”
“这事儿,母后也纳闷,国公府出了大乱子,蓝妃素来是最有眼力见的人,怎么愿意去趟这个浑水,的确甚是奇怪。”
太子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这事不能。”
同德皇后又问:“你说不能,是为了卫绪,还是为了你自己?”
太子亦不回避:“既为卫绪,也为自己。”
同德皇后点点头:“欣儿长大了,懂事了。若只为卫绪,母后不好开口,若也为欣儿,母后便要想想法子了。”
“母后可有良策?”太子期待地望着她。
同德皇后半晌不语,起身在殿内缓缓地踱步。
“母后只有一个法子,趁着你父皇还没来与我说,我直接将陈木枝与卫绪指了婚,生米煮成熟饭,怕这事儿便跑不了了。”
“可母亲指婚,亦是要知会父皇的,万一父皇不同意,此事便容易生变,到时候,反而公开了矛盾,更难处置。”
太子的疑虑甚是有理,一时将同德皇后都说得愣在那里。
又良久,太子道:“儿臣倒想了一个法子,母亲看看,成是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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