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我记得你,我那日救你,便是看到了你的胎记。”燕明川开口,语气淡淡的,我坐在床上,双腿向内蜷缩,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燕明川的眼神叫我晦涩难懂,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打算,面前的燕明川起身坐了过来,我看着他的动作,首先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向后靠去,却又被燕明川一把抓住,他轻轻叹了一声,也就是这轻叹的一声,叫我脑中一根绷紧的弦,突兀的断开,我伸手触摸我的脸,缓缓开口,唤我“阿玉。”
燕明川的手指在我面颊上拂过,“怎么这么冷?”他捉过我的手,却发现我的手心全是冷汗,连带着一双手居然冷的没有温度。
“阿玉,你来了。”他将我拥入怀中,片刻,暖意从四周包裹我的躯干,我抬头看向他的眼眸,好像天空中的繁星闪烁,无数星辰被揉碎在他的眼中,燕明川不敢用力,但手指,却又紧了紧。
没错,我与燕明川从小便相识,那时候,我还有无忧无虑的童年,家族人丁兴旺,父亲驻守有功,满城风雨,于我,于温南,毫无瓜葛,那时候,封澜城,还是一片无风的池水,翻不起丝毫波澜。
我是什么时候上了战场的呢?大概时间太久了,久到我都记不住了,我只记得那一年,军事布防图失窃,燕国兵临城下,父亲临危受命,最后战战败北,被燕国铁骑斩于刀下,带着几万温家军马革裹尸,为国捐躯,之后便是温南,小小年纪的他,为了温家的尊严,上了战场,与敌人厮杀,带着满身滴血的伤痕倒在我面前,晕过去之前,还看着我笑,喃喃地朝我开口,阿玉,我不疼。
怎么会不疼?若不是燕国狼子野心,伺机而动,假意将世子燕明川留在大宋做客,实则行窃贼之事,偷盗我大宋机密,大宋又何来的战战败北?可是,当我看着面前温暖的如同冬日暖阳的燕明川时,我却有了一丝的迟疑。
燕明川在大宋滞留的那一年光景里,我日日与他相伴,因为避嫌,所以瞒着父亲,偷偷与他相交甚笃,他会带着我打马野游,不拘礼,只享受无边无际的自由,我与他分食同一块糕点同一个苹果,他捉弄我,常常将我气哭后却又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