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婢子被季大人多次玷污,早已失去完璧之身。婢子知道宫女失身是为大罪,可婢子实在不愿任人蹂躏,宁愿冒死也要揭露季大人的不耻之行,还请王上做主!”春沐再次将头磕下。
还未等北玄枫张口,只见立于大殿两侧宴桌之后的数半婢女都接二连三地跑出,跪至堂中。
“王上,奴婢也是被季大人玷污。”
“王上,奴婢也是。”
“奴婢也是”
刹那间,殿中充斥着众多婢女的哭诉声,场面那叫一个惊人。
啪!只见北玄枫拍案而起,怒斥一声:“混账!”
此时的季磊,真真是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彻底蔫了。
堂中所有叩首的婢女也都在北玄枫的一声怒喝后屏住了哭泣声。
待季磊这厮回过神来,只见他朝着堂上一通乱扣头,惊惶喊到:“臣知罪,臣知罪,臣知罪……”
看着他处在崩溃边缘的样子,我的心里痛快不已。
“左丞相,你身居我大华八大辅臣的亚位,相必对我大华例律了然于胸,孤想知道,按我大华例律,这季磊该当如何处置?”我向左丞相发问到。
“回公主殿下,按大华例律,奸污宫女,当判宫刑。至于谋杀王储,……”,左丞相强稳着心神接着道:“谋杀王储,当,……当判腰斩,诛九族。”
“舅舅,舅舅……我是您的亲外甥啊,您不能不管我啊,舅舅……救我,救我……”季磊哭喊着再次抱着左丞相的腿。
“哦,宫刑,腰斩,诛九族……”我故作若有所思道。
此时的左丞相明显已经按耐不住,急着道:“王上,公主殿下,这季磊乃是我亲外甥不假,他对宫女做出如此可耻之事,老臣素日无半点知晓,而谋杀一事,老臣更是不知,柳家上下也并无其他族人参与,还请王上和公主圣断。”
这左丞相不愧是位列八大辅臣的亚位者。他真是把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弃车保帅发挥到了极致。
“哎,左丞相不必紧张。左丞相乃大华肱股之臣,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共见。孤知道,此事是季磊所谋,并非左丞相所谋,更是与柳家其余人等无关。至于这诛九族嘛,自然是谈不上。”我笑着走下堂去,拍拍左丞相的肩道。
“多谢公主。”左丞相道。
“不过嘛,这季磊毕竟是左丞相的亲侄,他这犯得事终究是于柳家名声不利,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的以此事随意传扬柳家有谋反之心,那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左丞相?”我一脸坏笑道。
左丞相此时已经是咬牙切齿,但面上还得装得恭敬从良,当真是为难他了。
“多谢公主提醒。今日正好诸位都在,就请做个见证,孽畜季磊玷污宫女,谋害王储,罪大恶极,我身为柳家家主,在此代表柳氏血亲一脉对季磊进行逐族,从此以后他与我柳氏再无干系。”左丞相朗声道。
听此言后,季磊抓着左丞相的手忽得松开,双眼也失去了的神色,瘫坐在地上。
左丞相低头,心疼得看了他一眼。
随后拳头紧握,闭上双眼,扑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
接下来的一幕,众人皆惊,就连我也被吓了一跳。
他这是,这是,行了我大华国的下俯敬礼?
这敬礼,说是敬礼,但实则是最大的跪求礼。
在大华,行此礼者,即是表明放弃了自己的身份地位,尊严荣耀,不顾一切得来跪求他人。若是他人同意,行礼者则需舔舐宽宥者的双履之面,以示感恩。
于寻常平民而言,此礼都是一种同胯下之辱般的奇耻大辱,更何况是身居我大华八大辅臣亚位的左丞相。
我倒是真应该重新审视审视这左丞相了。真没想到这老东西给我来这手。
只见左丞相做俯首之态说道:“公主殿下,这孽畜已然被我逐出柳氏。臣知道,这子所犯之罪,本应不可饶恕,但请公主殿下念在臣为大华鞠躬半生,还请宽宥。臣愿意退出辅臣之尊位,请公主殿下将腰斩改为流放宁修,让这孽畜终生为隶。”
此时,季磊抬眼看了他这舅舅一眼,红了眼眶,随后又恢复原态。
这左丞相可真是老奸巨猾,他这一跪,做出下俯敬礼,是想让我身陷两难之境。
若是我同意,他便能保全季磊这畜生一条贱命,令我谋划的一切前功尽弃,还能落得个大义灭亲,却有情有义的好名声。那么枉顾国法的罪名自然是归在我头上。
若是我不同意,便会受天下非议,指摘我身为王储,毫无宽宥之心,进而失了群臣之心。而左丞相却依然声名俱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