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早起,外面便下起了微雨。用过早膳后,我蹲在廊下给阿黄喂食。
“阿黄,晨安!”我端起一盘全瘦肉,一块一块地喂给它,“快吃吧!”
看着阿黄大快朵颐的样子,我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道:“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阿黄像是能听懂我的言语一般,撒娇般的朝我手上蹭了蹭,摇了摇脑袋。
其实,一直以来,阿黄都通人情感。听霁月说阿黄似乎感知到我与炎彬在宫外所遭之事,而且它也嗅出殿中是青鸾的气味。
于是它也十分配合地守在我的寝殿门外,不让来访之人靠近。只是这阵子阿黄始终是无精打采的,无论她怎么劝都不好好吃饭。
“公主,春沐她们到了。”霁月领着春沐三人立于廊下道。
“进去说吧。”我将肉盘放到阿黄面前。
我理了理衣裙,刚入座殿中正位,便见霁月身后的三人扑通一下齐刷刷地跪伏在地。
随后,霁月与我对视一眼便退至一旁。
“霁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在孤的韶华殿,平日里无须行此大礼。”我端坐在正位道。
“婢子,婢子”跪在最右边的春沐支支吾吾道。
“春沐,你不是说有事只愿亲自同公主说吗?现下公主在此,言辞莫要遮掩。”霁月望着春沐提醒道。
“是。”春沐缓缓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番。
看来,她是十分害怕要说的事情被旁人知晓。
看穿她的心思后,我吩咐霁月关上殿门去外把守。
“好了,眼下你可以安心地说了。”我淡淡道。
只见春沐慢慢立起了身子,诚惶诚恐地道:“公主,我,我怀孕了。”
怀孕?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前这众婢女虽遭季磊侮辱,但季磊为了少些麻烦,每次都会给她们灌下避子汤。
如今这是怎么回事?霁月安排在韶华殿里心腹并未发现她们来到后有什么异常行动。那看来恐怕还是与季磊那事有关。
见我半晌未说话,春沐更是哆嗦地厉害了。
她一下子磕下一记重重的响头,伏于地面颤颤巍巍地道:“那晚刚进韶华殿时,公,公主曾言,婢子们要献出绝对的忠心,若遇难事需得禀告。公,公主必,必会出手相助。”
在这上兴王宫中,宫女与人私通已是大罪,而身怀孽种则更是会被判凌迟处死。
所以,也难怪春沐会害怕成这样,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晓,断然是活不了命了。
“那你俩也是同春沐一样了?”我望着另两个婢女道。
“是。”她俩连头都不敢抬地应道。
我又过了半晌没说话,手指在尊位的椅扶上随意地跳动着。
虽然,我已决意要护下她们,可却不能表现得明显,需得让她们在惶恐中多待一会。
这样才能不让她们揣测出上位者的心思和态度。
“都立起身来。”我停下敲动的手指,起身往堂下走去,“看来在揭发季磊前的那次问话,你们对孤有所隐瞒呢!”
此话一出,只见刚刚抬起头的三人又重重磕下,惊惶地齐声道:“公主息怒,我等不是故意隐瞒!不是故意隐瞒!”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隐瞒了。嗯?”我蹲下身子,捏着春沐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道。
从她惊恐的双眸中,我看到了自己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的面孔。
我知道她一定吓坏了。
不过,我要的就是吓坏她们,让她们牢牢记住这种感觉,以后不敢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情。
“你们应当知道,宫中婢女,莫名有孕,是要处以怎样的极刑吧?”我放开春沐的下巴,起身道。
话音刚落,她们三人便如同笼中之鸟一般,惊慌失措,凑到我的脚尖前,不停地磕下重重响头,此起彼伏道:“求公主护佑!”
“好了。”我后退一步,“再磕下去,流了血,弄脏了孤的地毯,你们承担得起吗?”
她们三人听罢,便立即止住了磕头,低着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