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公主的气度,大大方方地走入了国师府的正厅之中。
“霁月,让他们将恩赏之物抬入吧。”我入座厅中正位后,吩咐一直随侍在侧的霁月道。
“诺。”说罢,霁月便出厅去办。
长笑见状,也紧紧尾随着霁月而去。这孩子还真挺听我话的,我不禁心下一笑。
不出片刻,霁月便领着一众侍卫将恩赏之物依次抬入了。
还未等霁月开口复命,便见立于她身后的刘公公抢先道:“公主,恩赏之物都已安然抬入。”
霁月见状,不插一言便反应迅速地退居到我身侧。
我正欲开口,便听得正厅的白虎屏风后传来一阵尖锐清脆的女声:“臣妇来迟!还请公主恕罪。”
音落,一位头戴珠翠点缀,身着宝蓝色的锦缎绸服,腰间由一块镶白玉点缀的封腰束起,万般华丽地从屏风后袅娜走出。
随后,她便直接来到我面前,随意地行礼道:“臣妇因忧心夫君,终日侍疾在侧,故而未能及时恭候公主大驾,还请公主恕罪。”
眼前的这位贵妇,便是洛励雄现如今的正妻,姓杨名淑善,是杨名威老将军的独女。
她是洛元祁的亲母,也是洛元皓和洛元明的继母。
瞧着她这番打扮都快赶上我这个大华王储的行头了,嘴里竟还说着什么忧心夫君之言,这矫揉造作又万般虚伪之态,与那舒怀柔当真是有的一拼了。
很明显,她如此这般来迟见驾,自不是为洛励雄侍疾耽搁,而是没将我放在眼里,故意给我个下马威呢。
不过,在装这方面,我也是一把好手的。毕竟有她们这群人在身旁环绕,每日耳濡目染的,时间久了自然是能恰当地投入自身伪装的角色,这就叫做形势所练。
“洛夫人严重了,孤体谅夫人一片忧夫之心,又何来怪罪一说呢!”我装成万般心疼得样子,走去堂下,将其扶起道。
心里暗暗一笑道,怎么样?孤配合你演得还好吧。
此时,被下人扶立的洛元皓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阵咳嗽应该是真咳。
“多谢公”杨淑善妩媚一笑,借着我手扶之力缓缓起身,满是得意地回应道。
不过还未等她造作地说完,我微微扶住她身子的双手便兀地一下松来了。
这突如其来地一松,害得她身体微倾,好不容易稳住脚力后,便呈现出了半起身的尴尬状态。
“你!”她恶狠狠地望向我道。
咳!
洛元祁以拳掩口微咳了一声。反而惊得洛元皓不自觉得忍住了不间断的咳声。
这杨淑善收到她亲身儿子的提醒后,倒是收敛了一点。
只见她迅速起了身,满脸不屑地望着我,摸了摸自己微晃的金钗流苏道:“臣妇不知公主何意?”
我淡淡一笑,微微后退一步道:“如果孤没记错的话,洛夫人是身有诰命的正一品夫人吧。”
“不错。”一提到自身诰命,杨淑善便愈发得意道。
“那么,就请洛夫人按照命妇的礼数,给孤行诰命礼吧。”我邪魅一笑地看着她,微微侧目却正好看到了洛元祁的一脸紧张和洛元明的一抹浅笑。
“你说什么?你”杨淑善像是被点炸了似的,恶狠狠地道。
此时此刻,整个大厅,除了洛元皓间断性的咳嗽声外,再无人敢出半点声响。
“孤的话不说第二遍。洛夫人可千万别告诉孤,你不知何为诰命礼。若是洛夫人想弃了正一品的诰命,孤自当亲自回了王叔,绝不会劳烦夫人你入宫辛劳请辞!”我对上她那宛若吃人的眼神道。
对视片刻后,她思虑再三,终是心有不甘地硬生生吞下了所有的怒火,按照命妇的礼数,规规矩矩地跪下,给我行了个命妇礼,口里愤愤道:“臣妇杨氏,参见公主,愿公主妆安!”
“嗯,洛夫人这礼行得规矩,看来夫人还是很有诚意的。”我弯腰低头望着她,粲然一笑道。
随后,一个利落地转身,我踱步走至刘公公面前道:“恩赏全都在此处了?”
方才亲眼目睹了我同杨淑善之间的火药相冲后,此时的这位刘公公已是被吓得全然没有了想要露脸的想法。
只见他不自觉地紧张起来,颤颤道:“呃是,公主。”
“去,传赵太医他们进来。”我面色平静道。
“呃诺,诺!”这刘公公听我此令后,如获大赦一般,忙不迭地迅速朝厅外退去。
听到身后有动静,我回头一瞧,原是杨淑善的随侍女婢正在扶她起身。
见状,我便身也不转地冷冷道:“孤有让你起身吗?”
“你,你别太过分,我们夫人可是”
啪!
霁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这对主仆面前,一巴掌打断了杨淑善身旁这位随侍女婢的言语冲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