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长宁走在前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感叹自己的耳力,可真好,不过发现鹤之魂并没有跟过来,松口气之余,又有些担心,妈妈,一个人走那么长,那么偏僻的一条路,可真让人害怕。
她觉得自己大概真的要疯了,活活被吓疯的,真的。
却说另一边,鹤之魂没有跟着去管长宁走,转身下了楼,路过前台的时候,发现前台小哥还呼呼的睡在那。而管仲宁正呆坐在洪楼正门前。
鹤之魂和管仲宁并排,不过他选择站着。
两人静静看了一会悬崖边上的风景,管仲宁担忧的的望着那条河,河是没有名字的河,大家提起来,都说那条河,后来本村里的人干脆就叫它那条河,河也就有了名字。
河面波涛翻滚,河浪浑浊,黄泥滚滚,上面偶尔浮沉这杂物,看不清楚是啥,大抵是些衣物或者垃圾。
鹤之魂看着天,远处霞光阵阵,太阳要出来了。
伴随着一道叹息,鹤之魂笑了,“你小小年纪,怎么哀声叹气。”
“之哥,我可不小了,今年13了。叹气嘛,只是因为我担心啊。你说水要是涨了起来,这些庄稼地不会都没有了吧?”
顺着管仲宁的手看过去,远处河两岸确实有不少绿油油的庄稼地,这时节也不知道田地里种的什么,只是远远看去,生机勃勃,煞是喜人,对此,鹤之魂只想说一句,绿,真是个奇妙的颜色。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依然没有什么消息。
收起手机发现,管仲宁正抬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等着答复,肯定得说了一句,“放心,不会的。”
管仲宁一愣神,点了点头,又摇头:“之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洪水来的时候可凶猛了,连房子都会倒塌。”
管仲宁说着,眼睛里忽然迸发出希望的光彩,“我姐以前说过,洪水来了不用怕,会有兵哥哥从天而降拯救我们!”
“兵哥哥?你姐夫。”鹤之魂觉得好笑。
谁知管仲宁摇了摇头,说起兵哥哥他打了鸡血似的,“兵哥哥是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的兵哥哥。当兵的人!我以后也要当兵,报效祖国!”
雄赳赳,气昂昂,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充满朝气活力,连鹤之魂也忍不住承认,他或许是对的。
然后他又说起他姐,瞬间没有了气势,“我姐才不会有男朋友,她大概是嫁不出去了。我以后要努力赚钱。养她一辈子。”
鹤之魂哑然失笑:“你以后长大了娶了媳妇,要是嫌弃你姐怎么办。”
“那当然把我姐扫地出门了。”管仲宁耸耸肩。末了又加上一句,“我姐真可怜。”
鹤之魂一挑眉。“这都是你姐教你的?”
“对呀。她还说,以后我和我媳妇才是真正要过一辈子的人。不过找什么样的媳妇,要好好掂量。她还说了许多,她说她以后但凡有一丝骨气,绝不赖在我家。她不要我养,但我绝对要有养她的心意。她说了这么多,不都是相互矛盾的吗?我一点都不明白。”管仲宁抓起脚边的一颗小草揉吧揉吧,揉成了一团。
“对了,昨天晚上我和你姐走洪楼后面去,你有去了哪里?”鹤之魂蹲下问道。
两人面对面的看着,管仲宁觉得有股压力,眼珠滴溜溜的转着:“昨天我姐把我支开了。你们两个到底干了啥?”
鹤之魂没搭话,他猜测他看见的并不是真实,或者被隐藏了一部分,那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管仲宁黑幽幽的眼睛里写满好奇:“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亲嘴了?”
鹤之魂满头大汗,“没有,别转移话题。”
“其实吧,之哥,说老实话,我一点都不介意你当我姐夫。真的。”
管仲宁想了想,歪着脑袋说:“就是我姐大概会让你觉得委屈,她特会打人——”
管仲宁蓦然失了声。
鹤之魂回过头一看,管长宁正在两人背后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这个角度看过去,到显得婷婷玉立,阳光洒在其脸上,荣光焕发,颇有几分仙子出尘意味。
看来女孩美不美,就看灯光好不好,昨天见她,那瓦房里,昏昏暗暗,活脱脱就一灰不溜秋丑小鸭,不比她画得差。
鹤之魂发现,就有一缕朝阳紫气扑在管长宁脸上,融入其中,成为她气运的一部分。
不由感叹,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人家命好,就算她不修炼,连阳光都偏爱她几分。
管仲宁发现老姐来了,立刻欢呼着扑了过去,这丫大概是装的,还撒娇卖萌,“姐,你难得早起一次,又逢七赶集,咱们去县城玩,好不好。”
管长宁没有答话,只是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鹤之魂,颇有几分审视的意味。
鹤之魂默默站起,还未说话,气势立刻站了上风,没办法,谁叫人家就是比管长宁高呢,天生站着优势。
管长宁挠挠头,一副尴尬的模样,“咳咳,走吧,走吧,去县城里玩。不过先说好,我没钱。”
“没关系,我们只看不买。顺便蹭二伯的车去,连车费都免了。”
管长宁满意的点点头。
鹤之魂表示自己也要去县城,顺便买点材料,被欢呼着的管仲宁拉扯着一起去。
管长宁忍不住翻个白眼,估摸自己一年翻的白眼,可以绕地球一圈,排起队来,可以吓傻一群,但还是忍不住啊!也不知道管仲宁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