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袍子挨近了世子,啧啧称赞“世子当真是潇潇洒洒红尘客,遍尝世间花与柳啊。多少人都聚不齐的场面便被世子您这样随手一招给唤来了。佩服佩服,在下佩服。”
“哪里,哪里,不过是今天看着殿下您在这里众人才给我面子。只不过殿下怎知这些人欢场中的身份呢?”
这可不再是线人一纸陈词便可描述出来的场景,各人容颜与身价,若不是生在这帝京繁华中时时见,谁人又能辨明这红粉宴?
花袍子一愣,而后打了哈哈道“我自是不知,只是这绝色美人一看便非寻常,一猜便是世间难寻了。”
花袍子笑的开怀,凑在世子身侧,与世子咬着耳朵,到了旁人眼里又是无边旖旎。转而想到了深宫中那位皇子,无不又深深惋惜。可惜了,世子竟是这样一个负心薄情性,也是,小小年纪纵横欢场,多少金粉软语声声娇喊的恩客,当时未留情,何时又能留意。
众人诽谤着世子拈花惹草的不负责行为,却未注意到席间悄然混进一个陌生面孔,那人舞着剑渐渐靠近主席,而后寒光一闪,偏锋急进,刺向与世子相谈甚欢的北狄皇子。世子挥袖欲挡,却见那刺客身影极快,鬼魅一闪,世子已飞出两丈之远。
一直在旁安静吃东西的净思忽如羽般轻盈飘出,拦住了往外飞的世子,将他安放于一个座位后欲起身找那伤人者,却不想一只小手忽地按住了他的手,压住了他的动作,而后轻飘飘吐出了三个他无法拒绝的字“加鱼干。”
净思欣然应允,看也不看眼巴巴向他求救的花袍子,一脸高深莫测的坐回位置上吃东西了。
可怜的北狄皇子孤零零一人被抛入了战局,左躲右闪也始终见不到同样被刺客缠身于楼下的小厮。一个分神之际,那剑尖距他心房只一指。当是时,忽自船外飞入一个玄衣高手,一掌震开了刺客,而后提了刺客衣领飞身而去。
众人揉了揉眼,只觉自己眼花了一般,若不是北狄皇子衣袍凌乱瘫坐在地,方才的一切都仿若流星一逝。
“无妨,无妨,些许意外,大家接着宴饮。”北狄皇子压下眼中翻滚之色,拂了拂衣袖,自地上风度翩翩站起,又对不远处仍惨白着脸坐着的世子拱了拱手,粲然一笑。
世子拿起桌面上的酒水,遥遥相敬“是在下失职,自罚一杯,给殿下赔罪。”一饮而尽后,世子又招人重点了曲目,一时间歌舞升平,杯觥交错。
晚风徐来,拂开画舫上层层飘纱,送出阵阵欢声笑语,却唯独散不开这浓浓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