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几个女人,马翠倒很放心。
毕竟在公主府里,这几个人就是心里有幺蛾子,也不敢在死丫头的地盘嚣张。
她是死丫头的长辈,打她的脸,就是打死丫头的脸,到时候,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先把东西搬过去再说,娘会安排妥当。”
嘴里说着逞强的话,可当这一家人真的站在客院门口的时候,每个人心里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
不是说公主府的客院不好。
王室府邸,别说客院了,就是后面放恭桶的地方都比乡下的厨房干净。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齐成中一家人,到了京城就住进公主府,享受了凤朝贵族圈里最顶级的待遇,现在,把他们打回原形,如何甘心?
“进去吧。”齐成中的脸色很不好,率先进了院子。
只要人还留在公主府,他总会搬回去的。
下次就不是侧院,而是主院了。
马翠虽然是乡下妇人,可齐家在镇上是开私塾的,齐老爷子是秀才,有文人的清高和酸腐,又爱面子,所以在操持家务上,马翠比一般乡下妇人多点能力,多点眼力和手段。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客院就一份为四。
前院照例是齐成中的书房和会客的地方。
后院中间是她与齐成中的东厢房,两个女儿住西厢房,因为只有一间卧房,索性在中间放了个屏风,暂时分开,两个女儿平均分摊了西厢房左右的两个次间,用作看书、习字、做女红。
两个姨娘和三个通房都分到了后面,类似后罩房的地方,和下人们待在一起。
这中间,有地方不够的原因,也有马翠的私心。
半夜。
司琴端着托盘,站在沈嫣菡的卧房外,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
在里面伺候的知书斜眼瞟了她几眼,脸上气呼呼的。
有恨铁不成钢,也有被背叛的怒火。
沈嫣菡半躺在贵妃榻上,手里拿了一本札记,上面记录的都是些前朝好吃好玩的东西。
小奶狗温顺地趴在她小腿的位置,挨得紧紧的。
知书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沈嫣菡的脸色,眼珠子转了转,反身,朝门口走去。
轻轻关上门,将端着托盘的司琴拽下台阶,低声问道:“你鬼鬼祟祟地站在外面做什么?”
“我……”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见现在改朝换代了,公主身份尴尬,说句大不敬的话,没准,公主什么时候说没就没了,我们作为公主身边的一等宫女,不管公主遭遇什么都会跟着公主。所以,你现在急于找靠山,对公主没以前那么忠心了。”
“我没有,我……”
“闭嘴,我还没说完,”知书本就性子火爆,最见不得这种不忠不义的人,说话的语气很冲,“你之所以摇摆不定,是因为公主现在还是公主,你摸不清皇上对公主的心思,怕失去手里的荣华富贵!司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你懂。你要给自己找后路,我也明白,可你要知道,算计太多,注定要付出太多。你现在做得太明显,公主已经不是以前的公主了,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