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之外的一片艳阳下,层叠的桃花织成粉白的绸缎附于枝头。身着妃色仙裙的少女斜倚于波澜浮动的光影下,落花沾衣,半阖眼帘。
谪仙般的少年翩然而来,探手拨开枝条,惊起枝头一双彩蝶。白月睁开眼,芳菲的花海映入她漆黑明亮的双瞳。
“有趣。”白月勾起唇角:“原来师哥就是这么清心寡欲的。”
“有趣?”苏晟之冷笑一声倚靠在树上:“早就知道暮禾那老家伙放不下,你还偏要试他。”
“我也是为给师父一个交代。”白月随手折下一段枝条。
“当年我可是守了她整整两个月,现在人跟暮禾跑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白月展开明媚的笑容,将手中缀满花朵的枝条递给他。
苏晟之接过枝条依旧道:“没用。我可是认真的,以后偷酒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别呀!”白月瞪大眼睛,活像一只可怜巴巴小兔子:“你冷静一下,我想办法还不成吗?。”
说着她的目光偏向旁侧,狡黠一笑,高声说道:“身后总跟着一个小尾巴,真讨厌。”
“唉...”远处花间传下一声幽怨的叹息:“又被发现了。”
苏晟之转起指间的枝条,沉声道:“滚下来。”看似随意的话语间饱含压迫之感。
那人闻言从树上跃下,站在不远处笑道:“干什么啊,难得让你仰望一回。”
苏晟之眉梢一挑:“你一个浮玉大弟子怎么给招摇的人跑腿了?”
那人歪头,调皮的马尾拂过肩背:“什么啊?谁给招摇跑腿了,我不是一直在给你们跑腿吗?”
苏晟之一记眼刀飞出,目光渐冷:“又是沈毓?”
那人连忙道:“诶,别啊!这事绝对与师父无关。师父已经说了,你们与暮宗主的事,他一概不插手。”
苏晟之轻抚衣袖,道:“那这么说戚莲的事是你告诉暮禾的。”
“呃...”逻辑何在?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个月还轮不到暮禾监巡北方,盈罗回来了不是吗?”
“盈师叔刚回来,总不能立即就派出去吧。”
白月笑道:“我们招摇可没有这么一条规矩。”
苏晟之将手中的花枝随手一抛。那花枝甫一落地便立刻开始生根,抽枝,发叶,开花。转眼一棵花树翩翩而成。
“想让一只妖迅速具备化形的能力,可以用鲜血滋养。就因为你一句话,我当年的血都白流了。”
那人感到十分的惶恐,求助般的看向白月。
白月对上他的目光微微一笑,意思再清楚不过:大兄弟,你在劫难逃看我也没用。
再者说,拉他出来就是为了挡箭又怎能替他解围。
那人收回目光强颜欢笑道:“也不能说是白费了吧,毕竟那莲妖不是成功化形了吗。”
“那有什么用!还不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苏晟之忽然露出一副十分委屈的表情,拉起袖子:“你看看我这伤痕累累的手臂,这都是小月儿逼我的,我容易吗。”
“我哪有。”白月拄着腮,笑吟吟地瞟来一眼。
那人苦笑道:“对你来说,让这种疤痕恢复如初应该很容易吧。”
“可是疼啊。”苏晟之缓缓逼近那人,目光冰冷起来:“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帮暮禾?”
那人闭眼一咬牙,答道:“因为缺钱。”
白月一下子笑出了声:“有骨气了,小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