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中,付律盘膝坐在一处裸露的山石上,怨气冲天地擦拭着沾满血迹的剑刃。这都是因为司芒将他的宝贝佩剑当成菜刀用。
他看着满是血污的剑柄,忍无可忍道:“仙门是有规定的!在南境六国内,非战时,修行,监巡,危境,等必要情况,不可动用法力!你不知道吗!这要是被监巡司发现了怎么办!”
“我没有。”司芒头也不回地说。
付律蹙眉,不悦道;“你什么都没做,难不成这野猪是被你吓晕的。”
司芒手指上沾满鲜血小心翼翼地涂画着:“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它对我有敌意。我便用感识对它的精神进行压迫,至它昏迷。”她回头瞟了付律一眼:“我们符修的感识与你们的神识不一样。并不属法力范畴。”
付律将信将疑地瞪司芒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司芒也不再理他。
直至夜晚,月色昏暗,风声呜咽。林间暗影重重,不时响起几声凄厉刺耳的鸟鸣。空气中混有极淡的血腥味,飘飘荡荡,时有时无。
司芒与付律躲在远处。一只鸱鸮对他们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两只绿幽幽的眼睛格外诡异。
司芒闭上眼,进入到感知无限放大后呈现出的黑白世界。她放‘眼’望去,十步之外青烟弥漫。司芒心下大骇。这是多么恐怖的厉鬼,萦身青烟连她的感识都穿不透!
她下意识地退后。付律感受到她的移动,伸手摸索她的位置。
入夜前,司芒担心神识扩散搅动的法力会惊动山中邪祟,特意嘱咐付律不要动用神识。但这就代表着他现在什么都看不清,一切都只有模糊的轮廓。
她抓住付律的护腕,未再松开。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司芒这次格外注意听觉与视觉的统一。只是此时听觉中仍悄然无声。那只鸱鸮歪着脑袋傻呆呆地站在树枝间,一动不动。
她倒吸一口凉气,她为什么会觉得那是只鸱鸮?
司芒拉着付律缓缓后退......她果然还是太大意了!厉鬼变化千端!
司芒用指尖轻轻在付律手背上滑动。一个‘退’字尚未写完。付律一把抓住她。她拍拍付律,示意没事。
司芒从怀里摸出一张符递给他。又在他的手背上写出一个‘安’。付律迟疑地松开手,小心翼翼地后退。
司芒‘看’着付律走远,其间不敢有任何动作。而那只鸱鸮依然死物般地盯着她,没有反应。
难道她猜错了?更让司芒不安的是,比起前方青烟中翻涌着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它显得太和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