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这样吗?但愿白月所言,不会成真。
司芒道别付律,去医馆领回必须的药品与物什。再到书阁取出这几年来画下的符咒,挑选一番,用得上的留存。而后,来到窗下,将毒草尽数挖出,分类密封。一切打点完毕,待夜幕降临,司芒归还书卷,借月色隐入后山......
越日清早,司芒换上一身道袍,前往医馆。一见面宁姨就将一块银牌塞入她手中:“这是战时传令用的令符。北域危险,就用它联系。”
司芒听话收起。
令符只有一个,宁姨向付律歉意地微笑:“今年余下的六个月,浮玉负责监巡北域,招摇负责监巡南境。二位宗主均不参与。这是名单。”宁姨将名单交予付律:“但是明年大批未央弟子出谷,招摇监巡北域,浮玉监巡南境。按以往惯例,二位宗主会参与其中,其它人员待定。”
付律默默地将名单收起。其上列出的人他都不认识,不过了解的详细些也没什么不好。
宁姨退回门内:“尽力而为。”
二人拜别宁姨,走下狭长的石阶。
“去北域?”
司芒笑道:“不想回庸兰看看?”
“想啊。”付律调整护腕,淡然道:“此番离谷也该与曾经尘世中的我做个了断了。”
司芒记得陆桓玄曾提起过付律拜入未央的目的。如今适得其反,他不后悔?
“十年未尽,你还有选择的机会。”司芒摸出传令符,递予付律:“我不方便使用,你收着。”
付律接过,莫名笑起来:“桓玄真是的,什么都告诉你,也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他看向司芒:“那时候我傻得很,认为是利益阻隔了父母兄长对我的关爱。”
他低头叹道:“我现在还记得,当年桓玄听过我的话后欲言又止的神情。他不愿说破,拜托盈阁主将我带入未央修行。现在,不用他说我也明白......哪有什么亲情......水一样的寡淡。”
司芒很想安慰一下付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既无父母,又无兄弟,这种事上哪有安慰他人的资格?
付律摊开手:“我不需要再做选择。”
“明白了。”司芒抿唇,轻扯衣袖。
许久未穿这件道袍了,一时有些不习惯。付律依旧穿着未央的剑修服。司芒看着总觉不妥。
“你有钱吗?”道长的这件道袍就像被施过咒一般,她一穿上就忍不住往这方面想。
“没有。”付律为难道:“我们还是自己赚吧。”庸兰皇室就算有钱,他也不想再向他们要一个铜板。
司芒歪头道:“去哪赚?”
“修士谋生都去仙都吧?”付律也不清楚。
“那走吧。”
司芒刚迈开步子,付律就叫住她:“走反了!”
司芒一头雾水:“仙都不是在南边吗?”
付律咧嘴道:“你不会想从未央圣地穿过去吧!”
“我们从上面过去不可以吗?”
付律妥协道:“好吧。”
未央南部有一大片山谷笼罩在禁制之中,被称为圣地,禁止弟子进入。四年没敢靠近的地方,临走前总是要去看一看。
“奇怪啊........”司芒悬停,向付律喊道:“为什么上面没有禁制?”
付律闻言,向下试探,也面露不解。二人继续赶路,所见只有越来越茂密的林海。未央谷成条带状,将南境割为东西两部分。他们一路向南,虽速度不快,但足有半个时辰。此处禁制竟围住未央近七成的土地!
忽然,二人同时向外急转,反向画出两个大圆,悬停在一起。前方林海下陷处赫然出现一片极广阔的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