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黎沉吟了一会,问:“林兄,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景生出事了?”
林霄恒和云艺相视一眼,一齐点头。前者道:“在路至他们来之前,我的人已经告诉我们了。百花山的火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抓走学院的弟子而放的。也许景生...”
“林兄,虽然景生甘愿被抓,但你也要相信他,他能做到保全自己的命!”杨黎插话道:“本来今日我是要去参与营救计划,但是,因为路至突然对你发难,我才没去。说起来,我有责任!”
“责任不在于你,在于景生他自己。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那么他就该为自己承担所有的后果。”林霄恒紧握的拳头对着桌面虚弱一击:“我不忿的是,他们居然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景生身上!”
“路至不放过景生,连带着你也不会放过。今日之事与毁了林宅,他们是势在必得!”
林霄恒无奈一笑:“即使没有景生的事,他也不会放过我。实际点来说,他不会放过我身下坐的位置。而今日他发难,实则是为了掩盖百花山纵火一事的真相,没权没势的林家斗不过。”林霄恒巡望了一圈整个书房:“林家,今日开始保不住了。”
“林兄,我有一计。只是,要委屈你和嫂子。”
“事到如今,我不祈求我的病能好,即使那么一点。我只希望小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安出世,还能平安的等景生回来,东山再起!”
“一定能!”杨黎双眼充满希翼。林霄恒和云艺见到此双眼睛,心中的期盼也逐渐增大。
黄昏降临,从百花山赶回来的萧勤正蹲在林宅的围墙下。
本来要去杨家找杨黎,到了杨家,却说杨黎去了林家。萧勤着焦急的心情来到林宅,他看见林宅外都是官兵,焦急的心被好奇心包围了,他便试着上前询问。谁知话都还没问出口就被轰了,那样子简直和想要杀人的模样同样。嚇得萧勤最后只能选择寻找其他突破口,这个突破口,就是小巷口里,林宅这面围墙下的狗洞。
黄昏前,萧勤已经来到林宅,他到现在还没有进林宅,是因为在考虑要不要从狗洞钻进林宅这件事而耽误到现在。他第一次觉得,轻功不好是一件很糟糕的事。
萧勤再三思考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附近的大家户大门上挂着的灯笼都点上了火,那一小撮的火,明亮亮的躲在灯笼里闪呀闪,似乎在告诉见到它的人,它不会那么轻易被灭。
“会有衰运就有衰运吧!”
萧勤嘀咕了一声,闭上眼睛俯下身,正要往狗洞里爬的时候,一大撮耀眼的火焰从狗洞那处亮瞎了萧勤的眼睛。待他认真一看,发觉不妥的他什么都抛之脑后的爬了进去,爬到一半的时候被飘来的烟雾呛得难受,只好退出来。
萧勤爬了起来,抬头望天的他瞬间被围墙内的火焰身姿嚇得动弹不得。
“走水啦!”
这一声吆喝响起,萧勤才过来。他拼命跑出小巷,再拐个大弯才看见林宅的大门口,那里聚集了很多拿着木桶的官兵,个个人的脸色如同火焰的亮光那般血。
萧勤木讷的望着被大火吞噬的林宅,口中不停地喃喃:“林家主,杨家主...!”下一刻的他,已经纵身,奔进了林家大宅!
在场的大多数人冷眼相待,这里面包括了那些上门闹事的家族之人。有些不知事情原委的人都从别人的里说出的只言片语了解到,林宅内发生的事情。所以,各自都秉持着看戏的心态。
时间一点一滴的溜过,夜来了,又走了,接着便是日出东升的时候,这一切都没有因为昨日两场轰动整个邺城的大火而改变。
邺城郊外,百花山的洞穴里,光线暗淡,能视一尺左右的范围。被抓的林景生正靠着石头闭目养神,他那双耳朵却竖的老高。听见有步声靠近,他立马睁开眼睛,眼里泛着的凌厉,一闪即逝。
“起来!”开口说话之人踢了林景生一,那一踢令林景生在心底疼的‘嗷叫’了一番。那人接着又往其它方向大喊:“别睡了,都起来!”
经他那粗糙的声线一喊,洞穴里便响起了摩擦的窸窸窣窣声响。林景生借着来人手上微弱的火光巡视了身周一遍,这时他才知道,和自己呆了一整晚的人,不止学院的弟子,还有陌生面孔的孩童,目测只有六七岁年龄左右。
每个人的手都被绑上绳子,然后被那人拉着,走出了洞穴。林景生用手挡住日光,表面上看像在适应光线,实则在观察洞口外的情况。
洞外是一片竹林,竹林里停满了四辆大的马车,一辆约莫能乘坐六人。马车后面跟着几辆载着木头的板车,十几个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守在一旁,个个不是结实就是魁梧的身形,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面无表情。林景生望向拉住他的那个人。他挽起衣袖的双臂分别刺了龙和虎。臂上的禽兽像倒和他的侧脸有几分相似,想到这些,林景生不小心笑出了声,虽然很小,还是被那人听到了。
他偏过脸,眯眼盯着林景生。后者以咳嗽的方式转移视线,那人却给他一击巴掌。‘啪’得一声,林景生被打懵了。
“长得真像个娘们!”那人说完还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