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崇山,花深处,绕是一桩情事还待续。
“你,回来了?”
『一』
漫天满地的桃花在东风中轻摇,是阳春三月,花开最好的季节。
这小妖似是没选好附身之处,偏选了一株才栽七八载的桃树,这桃树哪里能成得了精,他却并不揭穿她,只笑到:“若是常人,定被你吓得魂飞魄散了去。”
她看了看这绝美的少年,似是感兴趣,笑到:“你倒是不一般。”
『二』
从此玉崇山小屋处多了一位客人,这客人会画画,却是画得什么都像,又什么都不像,会跳舞,却是在树枝间乱蹦,会弹琴,却是魔音灌耳,还把主人的琴弦弹段了三两根………
她好像什么都会,但其实什么都不会。说什么都不会,但她却会耍赖会玩闹。
她说“这里这样冷清,每天来这里陪你好吗?”
他只是轻笑,“姑娘若要来,在下随时欢迎。”
她不知,他喜静。
山中相处的日子渐渐久了,她喜欢他那嘴角荡出的轻笑,胜了三春颜色,她喜欢他烛光下手持黄卷认真安静的面庞,他是天下最美的男子。
他也习惯了她在灿若星辰的双眸和烂漫如春花的笑容。
她曾问他,若是有一天他们分开了,他可会想她。
他轻拂她的头,笑到,“你是妖,我若不在了,你又怎会找不到我?”
她想对他说人妖殊途,终有一别,她想对他说,来日方长,但变数不定。
但终归敛起悲伤,笑若春花绽放,“也是,若有一天,你无声无息消失,我定会天涯海角把你揪出来,好好揍一顿!”
他眼眸微眯,轻声道“如此,也好。如此,甚好。”
『三』
但那一天还是来了,他未给她道别,便悄无声息的消失。
她找了屋里屋外,跑了整座玉崇山,也未找到他的踪影。只有屋里的一件件物什,还留有他的痕迹。
她未实现当初的诺言,去天涯海角寻他,甚至未离开玉崇山半步。
小松鼠精对她说,“凡人哪有多少可信的,你这样执着又是为了什么?那样喜欢又为何不去寻他?”
她笑到:“哪有什么不可信?他从未对我许诺过什么,更未说过陪我。他若想回来,便可发觉我在等他,他若不想,便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眼角有些闪烁,隐隐有泪光。
『四』
但他回来了,在她以为他不会回来时。带着风雪,添了沧桑。
他问“为何不来寻我?”
她只说“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泣不成声。
“很想你。”他紧抱着她,轻叹到。身处风雪,也未觉寒。
数月前,一封父亲病危的信书将他骗回了家中。
父亲顽固,并不许他和来历不明的女子在一起,只将他禁足,想是久了,他自会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