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雁愣了一下,叹道:“家父的病时好时坏,我一直在为其配药。哎!心病还需心药医。”
少年沉吟半晌,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说道:“这是我行走江湖时赚的一点银子,若是能为兄弟分担一些也好。”
白鸿雁眉头一皱,道:“你我君子之交,银子还是收回去吧。”
少年叹了口气,道:“知道你这人认死理。你若当我是朋友,就收下它!”没等白鸿雁回话,他放下银子,行了个礼,便欲离去。
白鸿雁见他要走,急忙相送。行至门前,少年忽然停住脚步,却没转身,小声道:“令尊赋闲在家以后,家里的担子都落在了你身上。白兄弟是读书人,习的是圣人之言,更难得兄弟心地纯良,又深明事理,为兄知你胸有鸿鹄志,不愿看你沦落江湖市井。若是能读书,还是读书的好,他日金榜高中时,定可再现白府往日荣光,让兄弟也欢喜欢喜。”
白鸿雁听了,不禁鼻子一酸。想其父在位时,白府一宅人虽不多,但从上至下也有百余人丁,每日亲朋满座、迎来送往,如今父亲被罢了官,除了几个老嬷嬷,整座大宅子空落落的一片。
他与金兄年若相当,意气相投,二人促膝谈心时,便总有意无意提起家中琐事。此时他听金兄说出这番话来,便知自己所诉苦闷,他全铭记于心。
白鸿雁好生感动,道:“与金兄相识已有三载了,真是三生有幸,高山流水,兄弟真乃吾之知己!明日咱们定当好好再叙一番,如何?”
少年却摇了摇头,沉默片刻,黯然道:“我......我还是别来打扰的好!”
白鸿雁听了,不禁莫名其妙,何以他说话忽然阴阳怪气,似又充满哀怨之意。一瞬间,他不由得心慌意乱,张皇道:“金兄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少年略一沉吟,道:“兄弟喜得一房好妹妹,自是无心与我练剑了。”
白鸿雁一呆,大喘一口气,更是不得其解,道:“金兄这是从何说起?你不也和小月姑娘聊得很投缘吗?”
少年蓦然一回头,却没看他,只是低头道:“你若想见我,那便来找我!”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白鸿雁心下奇怪,金兄从未和他提及家住何处,忙问:“我去哪里找你?”他再抬头看时,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