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像是被拔开了塞子的水池,聚集在那里的血液,顺着三条血槽,喷涌而出!
这个时候,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才排山倒海而来。
“啊……”
凄厉的叫声也随之而来,但很快就淹没在从喉头涌出的血海之中。
“可惜,一个人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尚有补救的机会,可惜你总是误判形势,心存侥幸,终于一错再错,无可挽救。”狄阳手握着匕首,满脸的血污,淡漠的看着高驰,又一次重复道:“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
“操!你娘!”高驰双手捂着肚子,但血根本捂不住,仍旧不断的往外流,他声嘶力竭的喊道:“曹彪给老子上,带着你的人全他娘的给老子上,老子今天要他死,现在就死!”
“噗。”寒光又一次袭来,刀刃破开皮肉之时,发出沉闷的,令人心悸的声音。。
“啊!!”又是一声惨叫:“曹彪,快他娘的上……”
话音未落,第三刀接踵而至,这一次高驰明显的感觉到全身的力气,都在不受控的飞快流逝,他身子晃了晃委顿的靠在墙根上,然而还是支撑不住,最终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上。
高驰望着杀神般的狄阳,满脸的难以置信,他只是个种地的村夫,凭什么敢对我痛下杀手?凭什么?!
嘴角动了动,吐出来几个字:“曹彪……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场上的局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曹彪感觉眼前的事情完全出乎了预料,自己是受雇来打人的,结果自己还没动手呢,主家就已经快断气了。
而且这个被打之人,出手之狠辣,连自己都觉得胆寒。
自己虽然是混打行的,接过的活也有不少,但无论是热着吃还是冷着吃,基本都是赤手空拳,顶多加上棍棒,绝不会当街动刀子。
因为一旦动了刀子,那是持械行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质。更遑论是当街持械行凶,这是直接奔着杀人去的,除非没人看见,否则告到官府里,是很难说清的。
可是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他确信就能全部摆平了?
曹彪对狄阳的判断,要比高驰高一点,不过也仅限于这是个练家子,可能从过军,但看他现在这样,估计也是混得不好的那种。
穿着半旧不新的破衫子,住着巷子深处的破宅子,除了出手狠了点,其他的能有什么来头。
想到这里,曹彪卷起袖子,慢慢的靠上来,说道:“这位爷,没想到还是位狠角,算你有种。不过你既然先动了刀子,伤了我的人,那今天若是不血债血还,那我曹彪,在城南也就没脸混了。”
“小五,你去帮高爷包扎伤口。麻子,把铁棍拿出来,几位兄弟并肩子上。”曹彪如是吩咐道:“也不要慌,狠角老子也见的多了,都不过是开始越狠,后面死得越惨罢了。”
狄阳转过身来,头上的发带不知何时断开,头发于是散落开来,满头的血污,顺着发梢不断的往下流着,看起来甚为可怖。
低沉的开口,声音略微有些沙哑:“荀夫子有云:‘不教而诛,则邢繁而邪不胜。’我给了高驰机会,自然也会给你们机会,几位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无可厚非,我并不怪罪,只是这浑水还是不要蹚的好。”
曹彪闻言冷笑道:“那对不住了,这浑水曹某执意要蹚。”
“哦,这样也好。”狄阳点点头,淡淡的应道:“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