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夜袭的后果就是,一大清早,一起床我便看到头上乌云密布的程浮一脸不爽地在给我准备早餐,早餐一上桌,我一看——一根骨头。
我瞪着他,他却冲我冷嘲热讽道:“哼,不是很会咬人吗?咬人的狗啃骨头就可以了。”
你才是狗……
不过正如程浮所说,今天早上一起床,虽然仍然闻得到他的味道,但那种心悸的感觉已经没有了,我看着程浮的时候心率也是正常的,看来昨晚真的是发情了,幸好不是什么其他的更深层次的原因,不然可麻烦了。
我盯着盘子里的骨头发呆,下一秒,程浮拿着装着面包和煎蛋的盘子换走了我眼前的骨头,说:“快点吃,吃完老老实实去学校上课,这几天就别出校门了,好好看看别人家的成人礼怎么弄的。”
“哦。”我叼起一块面包应道。
程浮可能是怕我跑掉,把我送到教室门口他才离开。
回到教室没有我想象中的一再审问,大家似乎都没有再关注我到底是谁的女儿了,他们的话题全部转移到了下星期程晨的成人礼上。
上午的课结束后,程晨找上我,他把我拉到饭堂吃饭,一脸兴奋地跟我说他昨晚打的游戏通了多少关,老实说我对这个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我果断打断了他,问:“与其说这个,程晨,你就不担心你的成人礼吗?”
“呃……反正会有人弄的,我不想去操心那个。”可能是错觉,我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
“哦,”我也不再追问,转移话题问:“话说今天你怎么想起找我陪你吃午餐?”
“我找我朋友吃饭有什么问题?”他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
我忽地想起自己和他的身份。同为妖二代,我很清楚,我们是很难交到朋友的,因为我们的格格不入。
我的妖二代身份暴露之后,没有人跟我像之前那样谈心了,也没有人贴心地过来提醒我不要早恋了。
我咬着筷子,思绪渐渐远去,直到程晨用筷子在我面前挥了挥提醒我该走了,不然赶不上下午的课,我放下筷子把餐具放到回收处,跟在他后面回到教学楼,还没走到教学楼,我便看到迎面走来一脸阴霾的程浮。
完了。
我脑海里只浮现出这两个字。
太久没上学了,我把要和他吃饭的这个不成文的约定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那……那个……我……”我开口准备解释,但一开口发现自己根本没什么好解释的,忘了就是忘了,怎么解释都是我的错,还不如直接道歉来得实在。
就在我正准备道歉的时候,程浮抢先我一步说,我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傅白,你这个亲完别人就跑不负责任的混蛋!亲完就完事,连饭都可以不一起吃了吗?哼,你给我记住!”说完,他直接越过我离开。
“……”这……什么叫亲完不负责任?!!我明明只是咬了一口!而且就一口!才几秒!他干嘛那么小气?!!
“哇,劲爆啊!”在一旁看戏的程晨一脸不嫌事大的表情,我恶狠狠地瞪着他,威胁道:“臭小子!你要是敢声张出去我就弄死你!!”
结果他却嬉皮笑脸地回道:“这么说这是你的秘密咯?那作为交换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他冲我勾勾食指,示意我靠近一些,我皱着鼻子一脸不情愿地凑近他,他伏在我耳边小声地说:“我要离家出走了。”
“什么?”我皱眉表情疑惑地望向他,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是看玩笑后,我说:“程晨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这星期可是你的成人礼!!”
“所以我才要跑啊!”程浮那副笑嘻嘻的嘴脸我真的想不出他要离家出走的理由,忽地,他凑近我,似开玩笑似认真地对我说:“傅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逃跑?逃到他们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这样不管我们是什么,身边的人都不会受到伤害。”
说实话,我很是心动他的提议。
逃跑的话,就没有人知道我究竟是什么妖怪,也不会再在乎我屁股后面长出来的是狮子尾巴还是猫尾巴了,妈妈不会因为我而受到谴责和伤害,程浮也不用冒着被傅奕诚杀的危险杀我……
好处大大的。
于是,我冲他重重地点点头:“好!我们逃吧!”
程晨绝对是实践派,就在我们决定逃跑的当天傍晚,他已经收好东西来找我,我觉得没什么好带的,就把傅奕诚给的钱带着,其余的东西都扔在了宿舍不管——只要有钱,去哪里都没问题。
但事实上我错了。
程晨带我坐上长途巴士连夜到了一个超大的山脉,这里都是山,树林,河流,还有禽兽。
钱有个屁用。
我望着眼前的一片荒凉,一脸绝望地望了一眼隔壁兴致盎然的程晨,问:“程晨,你说的逃跑,不会是想在这里过野人的生活吧?”
“暂时的,我们现在出入境的情况肯定立刻就能被查出来,把你的身份证给我一下。”我从荷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下一秒,我看着他把他的身份证连同我的身份证一起“放飞”到湍急的河流里。
他扔完之后立即冲我傻笑,我怒瞪他,但并没有再说些什么。我知道,他是害怕我受不了丛林的生活自己偷偷潜逃回去,他不放心我。其实他并不用害怕,因为比起丛林生活,我更害怕在那群妖怪中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