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樱点点头:“哥哥又没犯法,本就不应该被抓进去。我们走吧!不用在这里等了,去府衙门口接哥哥去。”
天真的几人出去不提,周复生在四个衙役的押送下来到公堂。第一眼就看见坐在主审席上的韩侂胄。他在林仲麟府上见过对方,作为林促麟的老大,韩侂胄痛失爱将,在林府呆了不少时间。
“周复生拜见韩相。”
“啪”一声惊堂木声响起,紧接着左右的“威武”声又传来。将公堂当成社交场所的周复生明白过来,要是他的膝盖再硬,板子就会未审先上身,不甘地朝韩侂胄跪下。
韩侂胄一板拍完,打量了一会周复生,缓缓问出:
“周复生,你可知为何提你到此?”
周复生看了眼装酷的韩侂胄,心里虽不爽,脸色一点看不出:
“知道,听说隆兴马行的蔡老板遇害,凡是与蔡老板有过节的人都要带到这里,一一审问清楚。韩相,你有何问题尽管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懒得说什么草民一类的,韩侂胄只是皱了皱眉头:
“周复生,你在两个月前,是不是与蔡风行有过节?在你童车坊的开业典礼上,曾让对方吃过亏?”
周复生一点不惊讶他们知道这些,将对方的话纠正过来:
“当时蔡老板想收购我的童车坊,给的银子虽不少,那些是我的心血,不想就那样轻易卖掉。我们并没有发生任何矛盾,蔡老板当时也理解我的心情。只是过程中有点小误会,早就解开。”
韩侂胄是主审,左右各有一个书记。范公培边记边在观察周复生,这个举动被周复生看在眼里,心里更加不安。很快韩侂胄问出一大段话:
“你在两个月前,从金州来到京城。当时一贫如洗,遇平治街冯奎等人,资助其开童车坊。郑丰绩郑大人为你开业典礼剪彩,还与周氏木材商行的周太兴合作做生意,是不是有这些事?”
还有林仲麟的事韩侂胄没说,周复生知道韩侂胄不想给对方抹黑。现在周复生才有这种感觉,他的步子迈得太大,对方说的这些,是为后面的话作准备。韩侂胄、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幸得林大人和郑大人的支持,才让我在京城能顺利开童……”
“啪”,又一声惊堂木大响:
“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周复生又心虚又惊讶,没想到韩侂胄也懂这种审讯方式。相当于将他的嘴堵了一半,不甘点下脑袋:
“韩相说的那些确有其事。”
韩侂胄满意地朝范公培对了一眼,对方微微点头,接着审讯:
“你没本钱做生意,找到冯奎等人合伙。对方是些什么人,想来不用我在这里说明。你能说通他们,绝非是一般人能为之。你怕遭到蔡风行的报复,交好林郑两位大人。如今林大人已身亡,只凭郑大人很难保住你。想重新找一个靠山,短时间又难以做到。眼看国丧之期快到,你是不是心急如焚?”
“韩相你误会了,我与蔡老板早就捐弃前嫌。”
“你只需答应是或不是,”韩侂胄又搞那一招,这次周复生不买账了。照韩侂胄的思路搞下去,到时他绝难逃过一刀两段的命运。
“请问韩相,你审我答,在公堂上是不是天经地义?”
韩侂胄没想到他会反问自己,觉得这个问题对自己有利,点点头:
“不错,所以才让你回答是或不是。”
“你审我答,答应并不只是或不是。天下的问题如果这么简单,你老也不用在这里审我了,我也不会在这里受苦。”周复生毫不在意他们的脸色,用较快的速度说:
“一个合格的主审,不只是要让对方回答是或不是,还要听听对方的一些补充。要是这些补充是谎话,可以不加理会,甚至作出一些惩罚。只凭自己先入为主的观念审讯,本身就是个错误。用一种错误的方式去审问一件案子,还能审理清楚吗?”
一个主审、两个书记和二十几个衙役全都呆住了。他们没想到周复生如此会说,说得又如此精彩。的确如此,韩侂胄虽一肚子火气,却不能发泄出来。他可以发泄,甚至强行将周复生定为凶手。在场这些人不是傻子,一旦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就毁了。
“你有何需要补充的。”
众人呆怒,周复生很满意,再次挺了挺胸膛:
“不敢有瞒韩相,林大人在世时,我和蔡老板就已经将那点误会解除。后来蔡老板还到我童车坊去,与我喝了杯茶,摒弃前嫌,已成为朋友。还对我说,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去找他。这些事韩相没问,我开始也不好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