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然怔怔看着李金戈。
她掀开被子,猛地扑上前,用力抱着李金戈的胳膊,“大哥,真的是你!”
眼泪不受控制地自眼眶里溢出,她到底没能控制住自己,呜咽出声。
“小妹。”李金戈扶住宴然的肩膀,“是大哥对不起你,大哥没有照顾好你,待抓住掳走你的歹人替你报仇之后,你要怎么处置大哥都可以!”
宴然哭地愈发大声。
她只想大哥和爹爹这辈子能够好好活着,至于报仇一事,她会自己来!
宴然并没让自己哭很久,不然大哥只会愈发愧疚。
待情绪宣泄过后,她迅速止住泪水,松开李金戈的胳膊,仰头朝侯在一旁的医女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让您久等了。”
医女朝即便在哭过之后,双眼微微红肿,容颜憔悴,目光却异常清亮,让人顿生怜意的少女露出温柔的笑意,“姑娘不必谢。”
宴然伸手接过药,试过冷热适宜后便一饮而尽。
喝完药后,宴然对陈金戈道:“大哥,我想去谢谢救我的恩人。”
“我去问问那位姑娘是否方便见客。”陈金戈说着,站起身往外行去,让宴然更衣。
方才在屋外他已打听清楚,救宴然的是位进京探亲的姑娘,听闻感染了十分严重的风寒,不知现下是否方便见客。
他扣响隔壁的屋门,恭声道明来意。
屋门被人从里间打开。
李金戈与一双幽深而沉静的眼眸对上。
“定远将军!”他忍不住脱口惊呼,“竟是您救了舍妹!”
辛岳朝李金戈微微颔首,目光看向他身后,一脸错愕呆滞的少女。
他眸中露出些许不解,想起昨晚那声“壮士”又恍然,看来自己的身份颇令这姑娘惊讶。
辛岳退到一旁,让二人进来。
宴然掩去眸中惊异,跟在李金戈身后步入屋内。
从屋中屏风后走出一个裹着厚厚大氅,身姿细弱,面带病容仍美地出尘夺目的苍白女子,由丫头搀扶着,朝三人袅袅走来。
正是昨晚马车中,命丫头出声,请辛岳救宴然一命之人。
“在下李金戈!(小女李宴然!)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二人齐声郑重朝那姑娘道谢。
“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那姑娘柔声朝二人笑了笑,请他们在屋中坐下,并命丫头奉茶。
李金戈推辞不过,在杌子上坐下后又站起身,一脸敬意道,“不知姑娘府上何处,他日势必登门道谢!”
“我乃扬州人士,因母亲离世,外祖母恐我在家中无人照料,便接我来京中小住。救下令妹不过举手之劳,当时那等情形,不论是谁都会伸出援手,二位不必如此客气。”
听得这姑娘轻声细语的应答,又知晓与她同行之人乃镇北侯世子、定远将军辛岳后,宴然轻声道:“姑娘外祖可是英国公府?”
听得宴然的话,李金戈也迅速反应过来。
“原来是江姑娘!”
英国公只得一嫡女,于二十年前嫁给当世首富——扬州江氏为妻,且只生下独女,便是眼前这位有瞧着似有先天不足之症,身如弱柳扶风,在数年前与镇北侯世子定下亲事的江秀灵。
江秀灵朝二人温婉一笑算是默认,随即她嗔视辛岳一眼,“都怪你!”使得别人顺藤摸瓜,猜出她的身份。
宴然看着一颦一笑都分外灵动的江姑娘,心中暗叹果真人如其名,然想起江秀灵前世的结局,又忍不住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