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上闻言,眉头一拧。
“你且将来龙去脉与众卿说说。”
大太监于是言简意赅将范子泽与陈梓健斗殴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至于为何本是两个人的打斗,最后会发展成群殴,背后原因则引人深思。
“梓健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今上听完后,以恨铁不成钢的口吻道。
宁王忙不迭出列,高声道:“臣教子无方,臣有罪!”
“你们确实有罪,都看看一个个把儿子教成了什么样儿!”今上面色不满看着宁王。
但在场的大臣们都门清儿,这话却绝非说给宁王一人听。
宁王闻言将头垂地愈发低,半句都不敢辩驳。
“宁王,你教子不严,致使梓健在太学里污言秽语,朕念他初犯,便按太学的处置关他一个月禁闭,令他反省己过,改过自新!”
“谢圣上仁厚!”宁王连连拜谢。
“臣亦有罪,请圣上责罚。”不待今上点名,范御史就自动出列。
“此事,范卿并不过错,范子泽行为虽极端了点儿,到底年轻气盛。朕该奖励这番英勇才是。”今上说着,当众宣布将范子泽从内舍升入上舍。
范御史面上自少不了对今上一番感恩戴德,心里却不是什么滋味儿。
今上此举,看似既罚了宁王世子,又奖励了范子泽。可那惩罚不痛不痒,至于那奖励,以范御史对自己儿子的了解,只要范子泽保持如今的学习劲头,一定能在明年的考试中脱颖而出,成为上舍生。
本朝太学分外舍、内舍和上舍。
外舍近两千学子、内舍生三百,上舍只一百。
上舍生在官考中成绩优异者可直接授官,是以成为上舍生,无异于半只脚已踏入仕途。
范子泽因今上褒奖得以提前步入上舍生之列,难免会被其他同窗嫉妒眼红,且恐被其余上舍学子轻视孤立,于他而言,恐弊大于利。
退朝之后,范御史朝身后长随道:“即可去太学,将公子接回府,并告知夫人,务必看好公子,本官回来之前,他哪儿都不许去!”
“是!”长随领命而去,将原本要关禁闭的范子泽领回府中,并由范御史夫人严加看管。
好容易熬到下午,范子泽想起昨日的承诺,有些坐不住,抬脚往外走。
才过二门,便被范御史夫人唤住。
“我儿,你这是要去何处?”
范子泽转过身,讷讷唤了声“娘亲。”
范御史夫人盯着儿子躲闪的眼眸,“你难道忘了你在太学里闯的那番祸因何而起?”
“娘!儿不过想去看看宁儿妹妹!”
“什么宁儿妹妹!她是你哪门子的妹妹!”范御史夫人神情不耐道。
范子泽知晓自己一时心急,有些失言,然想起昨晚范御史的话,他难得硬气一回生平头一次顶撞母亲,“李大姑娘是儿的未婚妻,待成亲后,儿便可唤她的乳名了!”
范御史夫人面上不耐之色愈甚。
“你父亲有话,在他回府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你若不从,便是忤逆不孝!养不教,父母之过!娘管不住你,也无脸面再当范氏的当家夫人,这就收拾东西回娘家,请你父亲给我一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