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江湖里最大的杀手组织,谁都知道是飞云楼。可如果问天底下最恐怖的刺客组织,谁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因为刺客不同于杀手,他们杀人不为名不为钱,只为消除自己的业障,是以孽除业之道。比起群居,他们更喜欢独行。刺不平之事,除罪孽之人。
凡是总有例外,无命城就是刺客中的例外。据说无命城中有最孤独的刺客,有最美的女人,也有最烈的酒,总之只要想要的都能在无命城中找到。
可无命城就像一个传说,谁也不知道这座刺客之城在哪,谁也不知道它的传闻是不是真的,或许这座城市只是孤独刺客心中的一个美好愿景罢了。
但轻舞云知道,总会有那么一些不死心的刺客找到无命城,在无命门开启之时进入这座刺客之城。
当他们年华老去将死之时他们便会离开这座城市,在他们临终之时将无命城的故事告诉一位刺客,但却不会说的具体,这是无命城的规矩。
既然慕千伤知道无命城,只能说明他遇见的那位刺客已经死了。尽管不知道那位刺客是谁,轻舞云的心中还是不免生起一丝悲凉。
长叹了一口气后,轻舞云再次开口了:“那么公子又是如何知道我是无命城的人。”
慕千伤将视线转向了梧桐镇:“因为你身边的那个老妪。”
“鬼婆婆?”
“是,我本来还很奇怪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进了梧桐镇,你的随从和小茹他们去了哪,直到我无意间看见了鬼婆婆跟着那个货郎。”
“她对那个货郎很是恭敬,那是发自内心的恭敬。可惜的是那个货郎很快就发现了我,让我不得不离开。既然鬼婆婆认识那个刺客,在结合从张效那得知的事情,你轻舞云必然和无命城有所联系。”
轻舞云一愣,原来慕千伤并不知道自己是无命城的人,他的话只是为了试探自己。可现在知道了这些已经晚了,轻舞云也只有苦笑。
“公子就不怕自己赌错了?”
“反正我就快死了,错和对重要吗?”慕千伤无所谓的笑了。
看来他是真的要死了,轻舞云如此想着。可他为什么一定要看到这件事的结局?难道真如他所说只是想在死前看一场好戏?轻舞云并不明白。
不过轻舞云转念一想,既然无命门已经开启,那么这件事情说什么也要结束了。让他看到最后又何妨?只是不知道自己那傻妹妹到底离开了没有。
“小女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公子究竟是在哪里找到张效的。”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可轻舞还是想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张效慕千伤就能找到。
“他一直都躲在客栈里。”慕千伤收回了视线笑了笑。
“客栈?”轻舞云试着想了想,客栈并不是很大,况且早就被人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可谁也没有找到张效,那么他究竟会躲在哪?
“你们找不到他是因为他躲在你们都不愿意去的地方,他被埋在了茅房的粪池下。”
慕千伤露出一丝回忆的神色说道:“大多数的茅房底部是一块可活动的木板,这样才能在粪池堆积过多时让那些收购粪便的小贩来清理。”
“可这家客栈的茅房地板全部被尘土封死,虽然做这些的人用茅草盖在了地上想掩饰这些痕迹,但若把茅草揭开还是能发现这不寻常的一点。”
“但那个人终究没有想到,在一些偏远的地方,因为天气的变化需要每日去清理粪池避免产生病疫,要这样做就不仅仅是靠掀开木板就能在短时间完成的事了。所以这样的粪池会在池底开出一个用黄土封好的小门,以便每日清理。”
“恰巧那家客栈的茅房就有这样一道小门,我找了很久才在客栈五里外一个坍塌的房子下找到进入那个暗门的隧道,那家房子的主人想必就是原来梧桐镇上收购粪便的小贩。”
轻舞云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慕千伤,她怎么也想不到张效会在那种污秽之地。
莫说这家客栈的生意不好,就算生意很好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一个茅房。那种地方只要方便完谁都不愿多留一刻,更不会闲的去研究下面的污秽之地,确实是一个最大的盲区。
可慕千伤偏偏就想到了这一点,他绝不会是闲的,看他对污秽之地的了解说明他不止一次的接触过这种地方,难道他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慕千伤似是知道轻舞云在想什么,他笑的很苦涩:“高高在上的江湖人自然不会像曾经的我一样,为了一顿吃的做这些污秽的事情。所以他们不会对一个茅房有过多的了解,所以他们找不到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