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来新的学校报到了。
她想起自己七年前的到子弟校的那次,仿佛重播,但不同的是,这次是靠着她自己的力量。文玉在和老校长告别的时候,发自内心的感谢老校长对她的照顾,但老校长和那校长却互相丢了丢奇怪的眼神,笑道:“文玉,其实我们得感谢你!当初我们一听说局长的儿媳调进来了,我们俩忽悠一下,头都大了,你要是也像那些小官太太一样飞扬跋扈,可够我们俩喝一壶的呀!”
转过宽阔的林荫道,新学校的气派的大门就矗立在文玉眼前,在那红色琉璃墙的正当中“实验中学”几个大字分外醒目,这是市里的重点中学,文玉曾无数次的走过这面墙,将羡慕的目光投进那巍峨壮阔的“工”字型的五层的教学楼。
“客人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遐思被站在校门口的一个脖子上挂着“值周生”的牌子的帅气小男生打断了。文玉不禁笑了,她是从心里喜欢上了这所学校,严谨有序,是子弟校的人浮于事不可比拟的。
“我是这所学校的新老师!”文玉解释道。
“新老师?是从工程局子弟校调过来的老师吗?”一位个子高高的,头发虽然稀疏但却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四十多岁的男子从收发室快步走了出来,声音洪亮的问道。
“何校长好!”那值周生挺直了身板大声问好道。
“何校长?”文玉听说过,实验中学的政教副校长,年轻的时候,曾经一个人单挑一群到学校滋事的小痞子,并把他们杀得溃不成军。“我就是,何校长早!”文玉也学着那值周生问好道。
“哎呀!没有想到来得这样快!我们以为怎么也要下周一来呀!”
“我们老校长说,咱们学校急需带班教课的老师,所以耽误不得,我们昨天中考结束,今天我就来报道了。”
“嗯,不错!”何校长颇感兴趣的打量着文玉,“恕我冒昧呀——哦,你姓什么……”“您叫我文玉就好!”“哦,文玉,书香气十足!像个好老师的名字!”何校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恕我冒昧呀!文玉,我一直对子弟校的老师印象不是太好,但看到你,我想我有所改变了!”
“谢谢何校长鼓励!”文玉不仅笑了起来。
“文玉,你稍等我一下啊,我先去查一下昨晚的值班记录,然后我带你去校长室!”
一听到这话,文玉想起了王主任,那个头发花白着却仍旧勤勤恳恳工作着的老主任,他恐怕要在这场变革中“分流”了,如果再也看不到晨曦中或者星光下那个像战士一样伫立在校门前的虽苍老但是却倔强的身影,该是有多么感伤呢!文玉心里一酸,才发现,子弟校留给她的除了不堪的记忆,还有那么多温暖的令人怀念的往昔。
“好啦!不查一下我不放心!”何校长快步走了过来。
“您让我想起了我们学校的老主任。”文玉的思绪还沉浸在回忆中。
“你说的是王主任吧?确实,我们在市里开会的时候接触过几次,是个好人啊,身上永远有那种踏实认真的劲儿,难得!”
文玉一听说何校长知道王主任,并且给了老主任这么高的评价,心里真是非常舒畅。文玉才发现,自己虽然已经属于这所新的学校,但在情感的天平上还是倾向子弟校。
走过长长的连廊,他们由教学区进入办公区,一下子走廊里就肃静了起来。几个早到的老师正打开办公室的门换空气,有的就拎着拖布或者水壶,到水房打水。“何校长早”,大家纷纷问好,同时将疑惑的目光偷偷丢给了文玉。
“校长来了!”何校长指着走廊尽头的一间门上挂着“校长室”牌子的办公室说。
“咋来的这么早,身体好些了吗?”一位正拿着毛巾擦拭着办公桌面的人闻声抬起头来,他也是高高的个子,但头发浓密乌黑,衬着那张国字脸上的眉宇就有一股凌然的正气。
“没事!小感冒,吃点药就好了!刚中考完,不放心学校,就过来了。”那人解释道。同时就将目光转向了文玉,“这是……”
“忘记介绍了!这是文玉,子弟校支援我们的代表!”何校长的手又一摆,向着那人道:“宁校长!”
文玉突然就想起那个流传在教育界的关于宁校长的故事:当时实验中学改组,正校长的位置空缺出来,不知道引起多少人的垂涎,但到后来,是没有打过一个电话,没有托过一个关系的当时只是教务主任的宁校长,得到了市教育局的任命通知。到任后,更是敢做敢当,大刀阔斧的带领实验中学向着名校的目标挺进。用宁校长的话说,我的官儿,是没花一分钱来的,也就不在乎失去什么!
“哦!这么快!我们估计最快也要下周一!”宁校长打量着文玉笑着说道。
“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位文玉老师,好像不太像子弟校那些老师的做派!”何校长也笑着回应道。
“来,文玉,是叫文玉吧!来,这里坐……”宁校长指着靠墙的那一溜沙发,笑着让道。
文玉哪里肯坐,倒是何校长拉着文玉一起坐了下来,“文玉,不用客气,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
看文玉坐下,宁校长走回桌后也坐了下来,“文玉,是这样,我们初二五班的班主任,突然生病了,做了手术,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但再做班主任就有点吃力,也不利于她的身体恢复,所以我们急需一个班主任,你觉得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的。”文玉爽快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