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敛了神色,捻须笑道:“侯夫人不必着急,贵府小姐只是多饮了些酒,想来又着了凉,这才发起了高热。老夫开副药方,小姐吃上几天就好了。只不过,小姐年纪还小过多饮酒会对身体有所损伤,以后还是要注意些为好。”
听到女儿生病不是很严重,侯夫人就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引导大夫出了内间,来到外间的书案前说道:“那就麻烦大夫开药方。”
回过头找到春桃和夏兰吩咐道:“你们俩拿着药方给管家林叔,让他赶紧把药抓了。”
说完,转过身看向大夫,呵呵干笑两声“其实我家女儿还这么小怎么会让她喝酒呢,许是小姑娘好奇,都怪我平时太宠她了,连带着下人们也有些纵着她,这不,尝到了苦头。”
大夫也是聪明人,知道侯夫人的意思,便让她宽慰“夫人放心,老夫虽然一介草民,却也知道女儿家的名声贵重,不会乱说的。”
侯夫人见大夫坦坦荡荡便也笑着揭过此事,又吩咐下人送大夫出府。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查看了下无虞,她睡得还算安稳,侯夫人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转身走出去的时候俨然又换上了一副冷脸。
来到耳房,支开下人们,独留奶娘一人。侯夫人坐在主位上,不言不语地看着她。奶娘心虚地低着头,心里揣摩着侯夫人会如何罚她。
良久,久到奶娘快绷不住要跪下求饶时,侯夫人这才重重地叹息一声“原本以为你是从太傅府跟我过来的老人,把虞儿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可如今呢?多的话本夫人也就不说了,张妈,你去账房找林叔支两百两纹银,回乡与儿女团聚,安详晚年去吧。”
张妈其实才五十出头,但各自心知肚明,张妈哽咽道:“夫人慈悲,是老奴让您失望了。今后,还望夫人多注意自个儿的身体,老奴是没这个福分再伺候夫人和小主子们了。”
侯夫人又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走了出去。张妈一下子跌坐进椅子里,她在媛媛阁当差每月月银是五两,全府也只有管家才有这样的待遇。更何况,媛媛阁的旧衣裳,甚至旧首饰,她也能顺几件。她是伺候侯夫人长大的老人,如今又是侯府嫡女的奶娘,可想而知,等到她老了回乡的时候,定能得到侯府一笔不小数目的养老银,还能风风光光的回去。
如今倒好,这般回去还得被家里人埋汰,里子面子全丢了,想想她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了。
无虞这一病整整半个月才好彻底,媛媛阁的大丫鬟香卉被罚三个月的月钱,二等丫鬟春桃夏兰被罚一个月,其他洒扫的粗使下人罚银一两,只有奶娘被遣走了。
同时,大家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媛媛阁职位越高的,往往承担的风险也是最重。
整个媛媛阁的下人们都被罚了,对于当事人无虞,侯夫人觉得不能让她再这么闲着了。于是,无虞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